林德禄从桌上拿起两份卷宗,道:“桩是凤尾巷张家老汉,状告亲家周家勾结人贩子,在元宵灯会上拐他孙子。”
孙绍宗闻言皱眉道:“既然两家是亲家,那张家孙子,岂不就是周家外孙?”
爷爷告外公勾结人贩子,拐亲外孙?
这都什乱七八糟
程日兴忙躬身谢过,又讪讪道:“其实学生也知道,这次八成还是考不中,可不试试,心里又实在是过不那道坎,故而也只能先去撞撞南墙,再回来伺候东翁。”
孙绍宗也正色道:“多余话也不说——你主顾场,日后若是科举无望,保你个八品前程,还是不成问题。”
等程日兴千恩万谢之后,孙绍宗干脆直接放他假,又把林德禄喊来,临时充半日师爷。
眼见这林德禄处理井井有条,比程日兴还要多些熟练,孙绍宗便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再请个师爷打短工。
来这春闱在即,举人们大多都在闭门苦读,想请个合适师爷并不容易。
”
“这倒不是。”
程日兴笑道:“听说是元宵灯会上,与镇国公府哥儿争女人,彼此打个鼻青脸肿,估摸着是不好意思见人,便干脆告假。”
这厮还真是纨绔性子丝毫不减。
不过既然并非故意偷懒,孙绍宗也懒得管他请不请病假,伸手指书案上那堆积如山公文道:“先把公文大致整理下,分出轻重缓急来——对,以后免不要升堂问案,这刑名师爷本事,你学如何?”
二来,当初他刚来刑名司,对下面人不敢放心,所以才特意请程日兴把关,而如今情形却是大不相同,刑名司几乎成他言堂,便是韩安邦与贾雨村也难以插手。
“大人。”
正举棋不定,那林德禄已然把这些日子积下卷宗整理好,上前禀报道:“需要批示公文都在桌上,另有两桩官司,可能需要大人您升堂审理,您看……”
升堂!
孙绍宗搞十几年刑侦,这法官差事却还是头回干,自然觉得新鲜,于是忙问道:“都是些什案子?”
“这……”
程日兴听这话,却有些忐忑,吞吞吐吐道:“学生最近实在是、实在是……”
见他支支吾吾,孙绍宗略沉吟,便明白他是在想什:“是,既然春闱在即,你近来自然是要温习诗书——不如这样,近些日子且先寻旁人顶顶,待你考完之后再决定去留如何?”
这程日兴之所以直不肯出来做官,就是因为放不下那考进士梦想,这眼见再有半月就是会试之期,他自然无心去学正宗刑名师爷手艺。
“多谢东翁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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