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仍在飞腾。
香炉里面燃,还是当天他看到那种赤红色香丸。
前几天文清辞直在思考,究竟是谁给皇帝下毒,并忍不住将关注重点,放在《扶明堂》中写过,和皇帝不大相和几个角色身上。
可是现在文清辞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变得更难。
别说是表面不大相和,但凡认清皇帝本质上是什样人,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铤而走险,试图杀他。
他压根没有选择。
谢钊临笑下,用略显沙哑声音轻轻说:“文太医,朕病也该好。”
文清辞:“……”
“是,陛下。”他缓缓将银针,从皇帝额间取下来。
文清辞在此刻,彻彻底底明白皇帝意图,并不由背后寒。
皇帝很清楚自己谢观止是什样人。
更笃定他定会做出这样选择。
——少年虽然脾气臭点,但从小接受,都是皇室最正统教育。
思维方式,与靠算计得来江山他完全不同。
实际上皇帝早就收到北地战报,得知去年草原上白灾。
在逼着自己越权。
不但打算追究这件事,而且打算追究到底。
……
“回禀陛下,人已经带着二殿下信走,”贤公公上前行礼,他笑下补充道,“看那样子,二殿下应该是越过您,向北狄增兵。”
文清辞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划入皇帝阵营,这两人说话,也丝毫不避讳他。
那名军人走后没多久,行宫内便传出消息,称皇帝状态有所好转。
像是验证此事般,正午送往后殿餐食,也丰富不少。
不过“痊愈”毕竟需要点过程,皇帝依旧没有露面,而文清辞也暂时未能离开侧殿。
皇帝此举,完全是在借国运做赌!
万谢观止和他样,选择自私、自保。
那整个卫朝,都会因此陷入巨大危机之中。
谢钊临是个疯子,更是个赌徒……
身月白太医,忍不住朝后殿角落那个玉质香炉看去——
按照惯例,他早就应该增兵于几大险关。
可是皇帝非但没有这样做,甚至还将原本驻军调走部分。
他等就是这刻。
现下皇帝“重病”,由皇子代掌国事。
若是什事情都不发生还好,点出什意外,背负千古骂名人……可就是谢观止。
闻言,“重病”皇帝缓缓抬眸,笑着说:“那便好。”
他笑容里满是欣慰和愉悦,与民间传说中那个贤明君主,没有任何两样。
可是这刹那,文清辞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正施针手,都不由顿。
谢钊临为稳固自己皇位,什事都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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