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人,便总有所妒、所怨、所恨、所怕。
……没有人能够例外。
文清辞像水中月,愈是圆满、平静,便愈能惹得谢不逢生出搅碎圆月、探究竟念头。
身为皇帝,谢钊临心底里压根不在乎他人对自己究竟是真心追捧,还是假意迎合。
他只想眼看懂,且能牢牢控制每个人。
谢不逢越是光明正大表示出自己厌恶与不屑,皇帝便越是放心。
想到这里,谢不逢唇边不由扬起个满是讥讽意味弧度。
——宁和殿上九五之尊,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可以随便遛着玩恶狗罢。
说话好地方,兰妃再次叮嘱谢不逢两句,让他不要再记恨皇帝,便匆匆离开这里。
直到她身影消失于回廊,少年这才笑着轻轻地旋旋手里小小金锭。
记恨?
恨是建立在本就有感情基础上,谢不逢三岁离宫,对这位父皇压根没有半点印象,更谈不上什“恨”。
谢不逢早习惯各种恶意,普通厌恶对他而言,如同耳旁风。
只要个人有负面情绪,便是将弱点送到谢不逢面前,让他拿捏。
谢不逢向都喜欢和恶人相处。
唯独文清辞,是例外中例外……
谢不逢有时觉得,文清辞确心向医、心无杂念,可有时又觉得,他是汪表面平静深潭,无人知道水底究竟藏着什。
少年忍不住轻轻地眯眯眼。
他之所以直同皇帝对着干,是因为谢不逢早早便“听见”件有趣事——
当今圣上,对他皇子怀有杀心。
不仅是自己,哪怕谢观止和谢引商也是如此。
谢不逢终于缓步向太医署方向走去。
谢钊临得国不正,他不但惧怕贵族、朝臣,甚至防备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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