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明白吧。你既然能站在面前,就意味着你知道当年推他们下去是错。你明明大可以去向他们质问,向他们吼,去学校闹事,当面骂他们揍他们打他们——你明明有那多路可以走。”
邵舫:“……”
柳煦站在边,轻轻皱着眉,看起来很想说些什。
但他到最后都没有开口说任何句话。
黑衣小姑娘坐在床上,托腮听到这里。
话听到此处,她就收起手,直直身子,对他说:“对不对错不错,纠结这个没什必要。”
邵舫:“……”
“可今天发现他们在忏悔,在自责,甚至打从骨子里觉得自己活该。”
“……那这路走过来,是在干什。”
“在干什。”他说,“做错吗。”
“当时是不是不该把他们推下去?”
“当时做错吗?”
他面前。它顶端顶着大块雪顶奶油,上头点缀着巧克力小块和可可粉,以及三四个大小不草莓。
雪顶奶油太大块,端上来时候晃晃,像要掉下来。
“……他们都有在自责,直都有。”邵舫说,“突然就迷茫。”
“直以来都在恨他们。”
“可现在,发现他们其实直都很自责,也在忏悔,甚至被推下楼都毫无怨言。那个出车祸男生是因为这件事走路心不在焉才出车祸,另个女生是因为这件事郁郁寡欢最后心理出问题无奈休学,除她以外,还有个女生被推得腿彻底断现在还在坐着轮椅生活。”
邵舫怔,抬头看去。
小姑娘目光无悲无喜,似乎对刚听到这个故事没什想法,也并不为此动容。
她对他说:“世道可不是黑白分明,没有什能简简单单靠善恶来区分,善恶会因立场和视角变化,这就是人。”
“所以不原谅也好原谅也好,这都是你自由,只要你认为没错就好。”
“但是,人万万不可伤害他人。”
“可即使如此……即使他们有在忏悔,是他们杀她事实也不会改变。”
“所以不想原谅……他们死不能让妹妹死而复生,忏悔也是,死人回不来。”
“不想原谅。”
“不原谅……也是错吗。”
柳煦:“……”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觉得自己活该。”
“突然开始动摇,开始没办法像从前样那纯粹地去恨。”
“为什呢。”
他喃喃道:“不能原谅他们当年恶意,但又很迷茫,也莫名地觉得很恶心……恶心得快吐。”
“直以为他们不知悔改,是群畜生,所以直恨他们,恨得快死,也直觉得自己没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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