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已经因为滴速太快而开始隐隐作痛,但柳煦不想理。
他吃味同嚼蜡,点儿意思都没。
过几分钟后,他就狠狠将最后口粥灌进嘴里。
完事儿,搞定。
柳煦脾气,bao躁把食物残骸和盒子收拾起来,塑料袋系,往柜子角落里扔。
柳煦:“……啊?”
柳煦更不明白。
“蓝很烦。”沈安行轻轻对他说,“外面天。”
确实很烦。
沈安行死后,柳煦才终于明白他感受。
沈安行看着外面发呆,哑声回答:“看天啊。”
柳煦莫名其妙:“知道啊,是问你有什好看。”
沈安行这才终于舍得看他眼。
他那时候眼睛里没有光彩,也没什对切都感到厌烦色彩。
他只是麻木,也只有麻木。
跟它有仇样吃起饭。
他边愤恨嚼着包子,边偏过头,看向窗外天。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寒风在外呼啸而过,呼呼声音听得人心烦。
天也蓝令人心烦。
这看着看着,柳煦忽然间就想起高中那年。
举动都让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他看着被他扔到角落里可怜兮兮缩作团袋子,不知怎回事,委屈突然就如潮水般涌上来。
很奇怪,他个人住院没什,个人吃饭也没什,这七年明明都是这扛过来,他明明没什可委屈。
但他还是委屈。
他想着为让他活下来拼尽全力,最后却连他好转第面都见不上,倒在家里
那是在滔天无力感和被迫接受压力之下,滋生出对世间麻木厌烦。所以不论水多清天多蓝火烧云多好看,在他们眼里,都是被世间麻木厌烦浸泡过后,留下刺眼聒噪。
烦死。
柳煦这想着,突然就好想沈安行。
他想起沈安行在地狱里焦急喊他样子,想起沈安行伤痕累累又抱着他咬牙向前样子,又想起他在桥上受着痛又坚持跌跌撞撞向前走样子……
柳煦越想就越想见他。
柳煦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只想得出这个形容词。
麻木。
沈安行就那麻木看他会儿,然后说:“没什好看。”
“……?”
柳煦不明白。刚要再问点什时,沈安行就又说:“很烦。”
高二那年,他和沈安行坐在紧挨教室走廊那排最后面。
沈安行那时候总是睡觉,偶尔醒来,就看着外面蓝天发呆。
柳煦循着他目光看去,只看到窗外蓝天和云。
后来尽管他们关系好些,沈安行也直这样。
柳煦不明白,有次上语文课,他就趴下来些,偷偷问沈安行到底在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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