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渐渐走进白雾之中,终于,这次无论再怎回头,也都看不清沈安行,只有重重白雾横在眼前,就像直横在他们面前那道生死鸿沟。
他只好走出去。
但沈安行点不在乎,他捧着柳煦脸颊两只手捂住他耳朵,教他什都听不清晰。
柳煦确实什都听不清,他耳边被捂得冰凉,内心却火烧似烫——他感觉到七年前被生死切断时光,在此刻终于又得以重新连接上。
七年前,他高三。
那年他十八岁,很热烈地爱着个人。
从没放下过。
然后,他就扬扬嘴角,笑出来。
“好。”他说,“答应你。”
沈安行边这说着,边也捧起柳煦脸,又轻声对他说:“七年前断,现在先补上。”
他说罢,就低下头去,吻上去。
这是个寒冷如冬吻,冰柳煦四肢百骸都冷得直打哆嗦。
沈安行说这话时候,神色很像柳煦做过那个梦——那个沈安行来找他要满天星,要他忘他梦。
和那时样,他眼中满溢着痛苦与不舍。
是,这无疑是他最不想说话,也是最不想做假设。
柳煦看得明白,也看得心痛,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又凉又冰脸。
他轻声说:“……不回家。”
*
柳煦走。
他步三回头地走进雾里,每次回头都满脸心痛不舍。
而他每次回头时,都看到沈安行站在桥头。沈安行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座直屹立在那里岿然不动冰。
他朝着柳煦轻笑,可柳煦却怎都笑不出来。
他感到贴着他沈安行浑身都又凉又冷,就连这个吻都带着股好像要把他冻结在这里般寒意——这股寒意几乎要凉到骨头里,冷得他浑身发麻又颤抖。
但他不在乎,哪怕沈安行身上这股死亡寒意都钻进他骨头缝里,他也不在乎。
这是走七年人,这是被他念七年意难平,这是被他想七年心不甘,这是被他梦七年求不得。
所以再凉再冷,也没关系。
而在沈安行吻上他那瞬间,先前那道播报规则诡异声音突然杀出来。它似乎叽里咕噜地喊些什,喊完之后,又开始大声鬼叫起来,好像在警告沈安行。
沈安行怔。
柳煦说完后,又看着他沉默几许,眼中有什东西在颤抖,且就连这期间吞吐气息都在跟着微微发颤。
然后,柳煦又接着说:“……在等到你之前,是不会回家。”
“所以,你定要来。”他说,“相信你,你定要回来……等你。”
沈安行被他说得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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