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那话是话赶话之下,自然而然说出来,出口前不觉得有什,可事后再品品,却觉得有点不合适。
他想着要不要去找薛朗道个歉,又怕旧事重提让少年更气愤,正踌躇犹豫间,窗边传来细微翅膀扑扇声,孟尘转头看去,只见只小蓝鸟从空中气势汹汹俯冲下来,然后卡进……雕花木窗镂空里。
蓝胖脑袋钻进窗户,后半截身子留在外面,无论如何挺胸收腹、扇动翅膀也挤不进来,只能可怜兮兮把目光投向孟尘,委屈巴巴啾啾叫两声。
孟尘边笑边起身走过去,把它小脑袋从镂空里轻轻捅出去,又
冷漠到凉薄,无情到残忍。
孟尘闻言轻轻哂。
真想不到,殷迟居然还有说他“无情”天。
他懒得去争辩什,只淡淡应句“是”,便拿着书重新坐下,执起笔低头继续写字。
珍爱之人敷衍是枚毒药,比恶毒言语更让人遍体生寒。殷迟指甲狠狠掐入掌心里,他颤抖着吸口气,深深看孟尘眼,转身大步离开。
抚摸他头发手……
全都没。
他再也得不到这人个关切眼神,再也看不见这人对自己露出次笑容,再也听不到这人主动和自己说过句话。
甚至他消失这久,这人都不曾问句“去哪”。
“师兄。”他说,“原以为,们几个里,你是最不像师父个。”
把人激走之后,孟尘才放下笔。
虽然现在摊牌并不是个很明智选择,但他实在不想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下去。
以前他顾忌着激怒这些人或许会威胁到薛朗安危,可现在钟离靖提前回来,虽然也是个大麻烦,但起码,某些人不敢在钟离靖眼皮子底下动手。
想起薛朗,孟尘思绪又微微跑偏些。
那天,在他无心接那句话之后,薛朗僵滞半晌,支支吾吾找个借口就跑。他后来想想,自己话确太直白,少年人毕竟脸皮薄,被人毫不留情揭穿心思,大概是有些恼羞成怒。
孟尘温和,体贴,细心,外冷内热,不管是在门派里还是门派外,总有管不完“闲事”,和钟离靖那种万事不入眼性格截然不同。相较之下,裴玉泽和殷迟这种外热内冷人,还和钟离靖有些相似之处。
可现在殷迟才知道,原来他师兄有点是像师父。
——无情。
对你好时候,满眼都是你,温柔几乎没有底线,好像可以答应你每个要求。
可心里没你时候,他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好像你至于他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你们之间切过往,都只是你个人做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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