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楚地武当。
临近中秋,长青观所在小山显出几分秋色,大门紧闭小道观内落不少树叶,大半年无人居住,道观房檐上都结蜘蛛网。
踏踏——
黄昏时分,马蹄声在云海之上山巅响起,道观外大门前,匹毛发暗红大马从蜿蜒山道缓步走上来,在道观前停步,上面下来个女子。
身着苗疆衣饰高挑女子松开缰绳,在大观大门外站定,扫眼门上铜锁后,抬起宽敞水蓝大袖,只小麻雀从袖子里飞出来,叽叽喳喳落在道观屋檐上,探头看几眼,又飞出来。
许悠捻起束白发看看:“倒也是,你爹除头发白,体格还真不错。你出去闯荡要是性子冲动乱来,说不准能先送你走。”??
许不令微微摊开手,权当这是临行前叮嘱。
许悠看许不令眼:“去吧,多带几个儿媳妇回来……话说本王辈子只喜欢你娘个,怎生出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
许不令轻咳声,跳下露台,俯身行礼,然后便离开花海。
弟,自认忠义从未愧对宋氏半分。
可朝堂不是江湖,不讲忠义。
君臣亲如家,得是臣子依附君主权势,旦自己手中有刀,忠义二字便不值提。
父王忠烈不反,本王可能反,本王忠烈不反,你以后有可能反,你不反,你儿子孙子迟早有天会反,连都不知道子孙后辈会不会贪图那张龙椅,更何况对面朝廷。
而朝廷那边,孝宗皇帝不削藩,先帝会削,先帝不削宋暨会削,宋暨没削成新君上位还得削,总有天这刀要削下去,同享万世富贵不过是句空话罢……”
“不在……”
许不令走后,花海再次空旷下来。
许悠孤身人坐在露台上,看着鸳鸯湖方向,沉默良久,自言自语念叨句:
“唉……要是娶堆姑娘,你非得打死……你儿子娶堆姑娘,你应该挺开心,都姓许,你这不讲道理呀……”
清风徐徐吹拂花海,声音随风消散,也不知飘到哪里……
……
许不令对此没有否认,仔细思索:“当今圣上已经下刀,就剩层窗户纸还没捅破罢。这种事儿谁先动手谁理亏,不占大义谁都成不事,还是得伺机而动。”
许悠说片刻心里话,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收起酒葫芦,笑声:
“你年纪还小,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操心,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旦坐在这个位子上,再想花前月下、快意恩仇可就没机会,步走错后悔就是辈子。”
“父王身体健朗,有是时间。”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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