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玉芙打量着从她来时候就在下
这局棋，有些莫名其妙。她琴棋书画都会，明显能看出外公根本就没下棋，只是把
村口树林之中，
只大白鹅追着几只母鸡跑来跑去，大黄狗脖子上套着绳子趴在石头棋台下面瑟瑟发抖。
身着翠色裙子，打扮和村姑样松玉芙，腰上挂
个酒葫芦，规规矩矩坐在石凳上，腿上放着簸箕，里面装着糙米，正在挑挑拣拣。
大石头削成棋台对面，白发苍颜老夫子，手中端着个紫砂壶，看着面前棋盘，认真讲述着故事。
松玉芙听有些心不在焉，看看到处欺负母鸡大白鹅，凶声后，偏过头来：
“外公，那个叫寒生，现在怎
样？”
寒生跪在地上，从嚎哭变为沉默，又从沉默变为愤恨，誓要焚尽世间切愤恨。
从那之后，寒生再未去过蜀地，没敢去妻子坟前看眼，也没敢去看女儿眼。
但从那之后，江湖上便多个名字。
毒士厉寒生！
个至今挂在案牍库‘四方枭雄’中排行首位名字，个让狼卫都闻风丧胆名字！
头到尾什都没做。
寒生当时跪在废墟上，跪三天三夜，不停给悲嚎、痛哭、道歉、后悔……
可妻子已经死，纵然千般自责、万般后悔，也再难看到青石小巷中那个曾对他伸出手笑容。
寒生靠着妻子买画银子还清酒肆账务，靠着妻子言传身教学身好武艺，还给他生个女儿，给他个家。
可直至此时，寒生才发现这些东西，远比那句‘学得文武艺、报于帝王家’重要。
老夫子摇摇头：“执迷不悟。”
外公说话从来神神道道，松玉芙也听不懂，便也不问。瞧见外公颗颗收起棋子扔进竹子编制棋篓，松玉芙抿抿嘴：
“怎不下？”
老夫子把黑白子分开装进棋篓，笑容亲和：
“局棋下完，自然就下不，得来局新。”
入江湖，便没有回头路。
孙老掌柜时常说这句话。
但这句话，说不是寒生不该入江湖，而是寒生不该回头啊……
……
夏日清晨，深山中村落炊烟袅袅。
寒生骨子便是个书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哪怕已近是世间罕见高手，也不愿意打人，想与人讲道理，想谋个官身造福方，想有朝日穿着官袍衣锦还乡。
寒生没有做错什，书上说‘学得文武艺、报于帝王家’。
可帝王家为什不要他，还害得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害他成无情无义负心人？
书总不可能是错，那错便只有人，那个帝王错！
大雨之下，废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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