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爷年轻时闯过江湖,南来北往黑白两道基本上都认识,手底下眼线极多,算是江湖上消息贩子。偶尔高门大户要半点私活儿,或者江湖客想谋个出身,也是走陈四爷这条线。
李宝义走到屋里坐下,摩挲着手指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有些事儿,明面上不好办,帮找几个人,切记,脑袋掉都别透漏风声。”
陈四爷在旁边坐下,含笑点头:“侯爷放心,陈四在长安打拼十几年,规矩都懂。敢问是何事,让侯爷您都如此谨慎?”
李宝义眼神阴沉,抬抬手让陈四爷附耳过来,低声说几句。
陈四爷脸色变,笑容消失,重新坐回去,考虑许久:
月事,得休休处且休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即便是大年三十,也不是家家都开开心心吃着象征阖家团圆团圆饭。
魁寿街尾端李府,与其他府邸红灯满堂相比大相径庭,里里外外依旧挂着白绸,府邸从上到下都没人吱声,丫鬟家丁小心翼翼来回,生怕不小心犯错,惹来丧子之痛主人家打骂。
年三十本该是团聚时候,李家却早早就熄灯,在其他门户都忙着吃团圆饭时候,辆马车从后门驶出,穿过无人街巷,来到片民宅之中。
在护卫巡视过周边后,李宝义下马车,缓步走进栋民宅。距离李天戮死时间不算长,本来荣光满面忠勇候,此时却仿佛苍老十岁,两鬓斑白,脸色再无丝毫人气。
“这厉害打手……侯爷要对付谁?”
“能不能办?”
“嗯……得加钱。”
李宝义淡淡哼声,站起身来往出走去:“等事情办完,金银官身任你挑选,魁寿街李家,点底蕴还是有。”
陈四爷并未起身,在椅子上坐片刻,才招手
李宝义嫡子就两个,皆是以后振兴李家栋梁支柱,如今李天戮被人割去头颅扔在家门口,那凶手却依旧住在条街上,整日风轻云淡来来回回,如同无事发生,这份血海深仇,李宝义如何能忍。他李家在魁寿街住六十年,对宋氏忠心远胜与西凉拥兵自重肃王,如今却成魁寿街上笑话,这份奇耻大辱,如何能忍。
吱呀——
院门打开,几个身着短打衣衫男子目光敬重,拱拱手。
李宝义抬手让所有人都出去,独自进入院子里,永宁坊陈四爷,恭恭敬敬走到跟前,拱手低头:“侯爷,您要找小何必亲自前来,让下人招呼声即可。”
江湖也好朝堂也罢,总有明面身份不好办事情,双方黑白,没有门路基本上寸步难行。这时候就要有个在中间牵线搭桥,双方都信得过才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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