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
“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那日下着小雨,小人亲自送曹大人上船。我还劝他们等雨停了再走,但他们执意要走,看起来比较迫切。”
“他们尸体上可曾有伤?”
“仵作说身上没有外伤,但指甲颜色发黑,似是中了毒。”
直到这个时候,陈谦才开始交待他所知道的事实。曹勉抵达江安后,曾经与屈家有过多次接触,并且都不太愉快。他离开的时候,屈家的问题其实都没有解决,便跟陈谦打招呼,说是待他处理完松滋的均田问题,再回江安来处理。
裴凛之猜到,曹勉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带的五十名将士完全无法与屈家三千私兵对抗。所以采取了退让的方式。
裴凛之问:“曹大人出发前,是否给朝廷递过奏折?”
陈谦说:“是有一封信从驿站发出。”
裴凛之问:“信呢?”
这些银两的来龙去脉时,漏洞百出。在裴凛之的审讯下,谢云终于开始交代这些银子的来龙去脉,都是这些年在荆州敛的财,有克扣的军饷,还有地方豪强以各种名目孝敬的钱财。
最近的一笔,便是江安县豪强屈庆一个月前送来的五万两银子。这个时间,便是曹勉出事的时间。
这屈庆来头不小,他是荆州地界最大的名门望族,家有良田万顷,整个江安县的良田有八成被他一家占有,富得流油,在当地是呼风唤雨,耀武扬威,比陈谦那个县令还威风。
裴凛之听见这名字,说:“屈家?就是前段时间从他家收编了三千私兵的屈家?”
一旁的副将答:“正是。当时屈家不少私兵还反抗,被弟兄们打了一顿才老实了。对了,将军,昨日还有负责训练私兵的校尉来报,有一群私兵潜逃,被抓了回来。好像都是江安屈家的。”
裴凛之闭上眼睛,这就没有错了
“小人不知道,下一站应当是江陵。”
裴凛之叹了口气,他猜想曹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便向朝廷写了奏折递上去,但奏折还没出荆州地界就被截住了。
“那曹大人是被谁杀的?”裴凛之问。
陈谦摇头:“这小人真不知。”
“谁人送他们离开的?”
裴凛之说:“去搜搜陈谦家里,看看有没有来历不明的银子。”他觉得自己可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了。
“是。”
很快,他们在江安县令陈谦家中也搜出了上万两来历不明的银两。一问,果真是屈家送的,而且时间与谢云收受贿赂的时间差不多。
屈家的作案动机太明显了。均田制受损失最大的便是这样的地方豪强,他们怎么舍得将祖辈积累的下来的财富拱手交出来。
陈谦被揪出收受贿赂的证据,裴凛之直接给他下到了牢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