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们又句不投机,直吵到晚上就寝。
说来可笑,他现在甚至都已经忘记,吵架起因是什,只记得两人都是那样针锋相对。
他躺下后仍气不过,扯着头顶绳头晃个没完。曲沉舟被头顶铃响吵得睡不着,把扯下来,顺手从窗户扔出去。
他当场哑火,竟呆呆愣住,甚至想不起来冲出去大发雷霆。
过许久,听到外面没声音,他才轻手轻脚出门去,在台阶下摸索许久,捡回那个铃铛。
有些事情,果然是无知者无畏,知道得越多,他越是明白自己羽翼未丰,无力对抗。
柳重明努力地稳住自己呼吸,等人牵马过来。
曲沉舟说今天要去景臣必经之路守着,看这时间也该回别院,他需要回去,立刻回去!
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拇指上扳指,忽然想起来,今早出门之前,曲沉舟塞个香囊给他,说审完容九安再打开看。
只当是有什锦囊妙计,可香囊里虽然确有张纸片,写得却只有简单四个字——徐徐图之。
白,直到走出门外,阳光暖烘烘地晒在身上,仍止不住遍体寒意。
难怪曲沉舟说,身世、金钱和兵权三者,不光他想要,别人也都需要。
任瑞身后怀王得不到齐王和白家手中兵权,打便是京城外主意,瑜妃哥哥又任盐铁转运使,正方便在各地周旋。
任瑞只不过是其中个而已,也许各州各府有不知多少个“任瑞”,假借奴籍,私设军队。
他忍不住想起曲沉舟冷笑——“有人掌兵权,是要造反。”
再抬头时,见曲沉舟披着外衫站在门口,默默看着他拿着铃铛,他竟忍不住红眼圈。
该如何是好?
他攥着香囊,嘴角忍不住噙着点笑,虽然不敢再奢望太多,可只要想到,每天回去能见到曲沉舟,日子也比从前有些滋味。
“重明!”有人从身后啪地拍他肩膀,又在转到
这熟悉字迹,就像是另个无比冷静他,笔笔写下安抚话,连那个“之”字也练习得般无二。
方才焦躁仿佛火炭在雪地里滚几滚,嗤地声熄灭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
他究竟该庆幸自己如此幸运,还是该哀叹自己如此所遇非人。
次次地强迫自己不去想念,不去奢望,可那人偏偏不自知地勾着他,引着他,牵得他身不由己。
说就是怀王吗?
难怪容九安折子会石沉大海,难怪容九安必须死,而且要顺理成章地死在律法之下。
兹事体大,可他脑中团糊涂,只是容九安只言片语,就算他能呈到皇上面前,皇上会相信吗?
定不会。
不仅不会,还会让怀王对他也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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