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曲沉舟只在书里读过这话,真正看见山里秋色,这还是有生以来第次。
或者该说,除被从长水镇带到京城那次,他还从来没有出过这远门,第次这般清晰地看见外面天空。
马车从城门摇晃出来时候,他就忍不住掀开车帘,直看着外面,路繁华随着渐渐抛在身后喧嚣远去。
走上
“而你身在宫中,这算来,你与柳重明也是敌非友,对吗?”
曲沉舟目光微微闪动,毫不否认:“是。”
没有回应,他只能轻叹声:“如今在世子指掌之中,世子若是担忧相助诚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就没有半分还手之力,何必劳烦世子忧虑甚重,自乱阵脚。”
“世子放心,若身死,也没必要藏着从前秘密为自保之策,自会想办法留给世子。”
他神色坦然,语意诚恳,柳重明不得不又次被他说动。
。”
曲沉舟斜眼,夹佛手金卷在口中细细嚼着,压过舌根上紧张干涩。
他昨晚许久都没有睡着,想着柳重明在辗转呻|吟中不自知地唤他名字——沉舟儿,而眼下诘问让他有个猜测,大概明白重明是从哪里得知从前那些事。
梦中究竟出现什,他不得而知,也不可能问得出,只能如在深渊上走吊桥般,摇摇晃晃地硬撑着,只盼脚下颤巍巍朽木能支撑到他万事俱备。
既然柳重明仍知之不详,他也只能尽力以四两拨千斤。
醉酒之后心智薄弱,很容易被往日深藏脆弱和恐惧占据,如今细想来,甚至不能确定那些是真正发生过,还是从曲沉舟话中拼凑出来心魔。
而曲沉舟直言不讳地承认,从前站在自己对面,也让他心中阴霾散些。
这年多来,他认识曲沉舟对他足够坦诚坦率,甚至连细微喜好和令人讨厌脾气都不加掩饰,并不像是城府深沉*佞小人。
“好,信你次,”他自己心中也放下块石头:“收拾下行李,过段时间带你出趟门。”
万壑泉声松外去,数行秋色雁边来。
柳重明语气果然迟疑起来,片刻后问道:“想知道……有什人……曾与……”
“世子逃出京城后,远隔千里,又始终在宫中,”曲沉舟按捺着狂跳心,竭力淡然答道:“对世子事并非如指掌。”
柳重明默然片刻,这回答合情合理,却也仿佛把砍刀,将他心中存点妄想斩得只剩下几缕细丝。
他不再追问刚刚问题,却更加不绕弯子。
“柳家获罪,柳重明逃出京城,为众矢之,朝中诸人都是他敌人。”他目光落在曲沉舟身上,像是要将人看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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