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柳重明轻声说:“也许沉舟真实身份,就是你那个还没出生弟弟。”
他说完,立刻放车帘,听到白石岩在外面大骂声“草”,忍不住愉悦得闷笑起来。
不知道石岩自己有没有察觉到,对于曲沉舟,他们早已没早前敌意。
向前行至宫门外不远处,马车停下,外面有宫人迎他下车,回首看时,
那时姐姐念句他早已学会诗——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姐姐根本不想入宫,她所念无非是个心爱之人,为她日日描眉,而不是与人争那点点恩赐雨露。
姐姐根本没有选择机会。
可在这些世家里,又有几个人能为自己做得主呢?他可以吗?
车帘被颠簸得掀道缝,柳重明在冷风里打个寒颤——他今后也会身不由己地被安排哪家闺秀吗?也会与素不相识人躺在同张床上吗?
白石岩无奈咂舌,又想起来件事:“对,小曲哥之后私下跟说,他给娘看卦。”
看他神色,柳重明猜:“好事?”
“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说,娘要早生贵子。”
“还早生?都多大年纪,”柳重明又呛下,忍不住笑:“姑丈也真行,还要!”
“他们想要就要呗,不过为什还是个儿子,”白石岩不满意地嘀咕:“为什就不能是个闺女,有个白石磊已经够烦,小曲哥卦会不会不准?”
“对,”白石岩只当他冷,扯披风丢过去:“娘说,以后逢年过节,你去不去都行,把小曲哥送去们家住几天。”
“行行行,知道,快到宫门,”柳重明向外示意:“你还有忙呢,你那份酒,就帮你喝。”
宫内中秋宴,宫外自然也要严加巡查,白石岩撑着跳下马车,又转到窗口挤兑声:“算吧,就你那酒量,真放倒,君前失仪,谁都担不起。”
他转身就要走,被柳重明扯着衣袖,说:“石岩,刚刚有个猜想。”
“什?”白石岩见他神色严肃,洗耳恭听。
“劝你最好盼他准。”柳重明收敛笑容,跟他说正经,却不想说明白扫人兴。
若是白家现在生姑娘,哪怕隔二十多岁年纪,将来恐怕也免不要入宫。
姐姐入宫时候,他年纪还小,只知道姐姐要做很厉害新娘子,而他们玩游戏里,新娘子都是神气十足喜气洋洋。
可他趴在姐姐窗户上看时,却见姐姐独自坐在梳妆镜前,屋子红艳昳丽,只有姐姐衣着素淡,在遍遍描眉。
他从窗户爬进去,姐姐招手让他过去,抱他在膝上坐着,让他看自己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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