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他，关心他，给尝尽冷眼的李斯年九年以来第一次嘘寒问暖的温情。
也就是在这一瞬，李斯年突然逢遇了这一生神祗恩赐一般的小贵人；和这一世想要仰望守护的星辰。
他娇软软地叫着，说道：“我们进去罢，这外头真是冷得慌。你瞧，连我的手炉都快没热气了……”
然而，谁知话音还没落地，他就瞧见林昆做出了一件让他眼珠子都快惊掉下来的事——
只见林昆走到李斯年跟前，看着他因为自己那盏热茶而烫的如同落汤鸡一般的头发和衣物，认真道歉道：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物。”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李斯年凌乱湿哒哒的发，注视着他的眼眸，又微微示意那埋在雪地里，已经通红生了冻疮的手。
“李斯年。”
“噢。”
林昆微微默然。又问：“他看起来已逾八岁，为何没有和我们一起上学堂读书？”
“他？”
李斯茂几乎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了，问道：“他配读什么书。爹说了，往后就叫他做我侍前奉后的马下副官，不必学会认字。”
红的少年身上。
“他……他是谁啊。”
林昆轻声地问道。
“他？”
李斯茂撇了撇嘴：“他是我爹和下堂妾的儿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的手，不冷吗？”
声音清越，温和轻柔。
李斯年一怔，倒立的视野里照映出谪仙般的小童歪头蹙眉的模样。
干干净净，白皙如瓷。
“……”
林昆不说话。
李斯茂心中有些不耐烦：因为他今日在校场上和李斯年比武，输给了李斯年，心里不痛快，才故意罚他在这书院外倒立。
谁知会反倒叫林昆遇见了，自己还被迫陪着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占了老半天。
“枕风，枕风。”
——李氏家主少时荒*，曾与家中侍妾生下过一个儿子。
后求娶权贵之女，侍妾被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一个幼子在府中。
但是，没有母亲庇佑的孩子寄人篱下地长大，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即便不用猜，也会大概知晓。
“他叫什么名字？”
李斯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