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压抑自己不说话,不发出呻吟,却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
“走开……走开。”
西淮颤抖着说。
银止川注视着从未见过这般失态西淮,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没有找到问题关键。
西淮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原本为脱离桎梏捏骨折右手别扭地蜷曲着。
“……唉,有什好难过呢?”
阴暗角落里,七杀撑着脸无聊地看着沉宴悲伤,他想:楚羡鱼想你做千古良君,宁可用自己离开来换。你不愿意。但千古良君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呢。
生来就要做亡国之君命轨啊,哪有那轻易改变?……
同时刻,镇国公府。
银止川将西淮手忙脚乱地带回去,却发现西淮浑身都烧得滚烫。
高贵温和君主,就如个孩子那样大哭。
他从来没有祈望过什——少年时处处不得志皇子,即位后面对日薄西山王朝君王,这路他走得很不容易,但是曾经偷偷许愿想得到过,只有个楚渊而已。
“要是不认识你就好。”
在被抛下这刻,沉宴流泪哽咽道:“虽然依然会是那个受限于世家大族狼狈君王,困窘不堪,但个人,大不与他们斗得至死方休。就像个鱼死网破怒兽样。虽然他们都想将作傀儡,但是不会这样难过。楚渊,要是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就好——”
在思南山碰见楚渊时候,沉宴正值失意。
银止川看会儿,静静走
他起初还有些意识,挣扎着推阻银止川,或是呢喃着让他把自己放下——但是他能逃走、尚有行动力时候,银止川都不愿意放他离开,现今人为刀俎为鱼肉,银止川怎可能反倒答应?
西淮别无他法,意识也逐渐模糊。他感觉银止川将自己带回房间,便不住地往床脚缩去。
性格里,西淮是非常不愿意露怯那种人。
他在乎自己模样,在乎自己举止,任何时候都注意着自己体面与仪容,这也是为什哪怕沦落风尘,他却依然叫银止川眼注意到原因。
然而此刻西淮却感觉到自己正濒临失控边缘。
他在宫中因母妃出身低微,不受器重,空有抱负却难以酬志。他漫无目地走上思南山,原本是想散心,却没有想到碰到山中奏琴雪衣人。
“对你笑,见你也对眉眼晏晏,神情温和。便以为你也是对初有好感。”
沉宴哑声轻喃道:“可是后来才明白,你看世人,心中慈悲,便都微微带笑。”
有许多道理,说尽,心中反倒会更加难过。
沉宴对楚渊好,楚渊也感念于他善意,只是他想要,楚渊从来不曾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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