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被监侯家中赶出来之后,只过两年,女人就已经被那名监侯厌弃。
从沧澜来流民不少,其中不乏姿丽殊众者,更何况每次来还得面对这个生活不能自理孩子。屙屎屙尿都拉在屋里,屋子里都股异味,监侯大人看着就烦心。
他厌倦女人,渐渐地也就不再来。
女人却拖拉着个他痴呆女儿,又没有生活来路,只能做起暗娼。
“他手下司历很喜欢来找……”
“民妇从前是钦天监监侯大人下堂妾,跟监侯大人半年。”
唇微微颤颤,嗫嚅着,半晌女人才鼓起勇气,说:“只是监侯大人妻妾太多,半年之后小女就被赶出来。监侯大人只有偶尔,偶尔才会来看……看民妇……”
这下银止川真是震惊,钦天监监侯只是朝中正九品小官,比俗称芝麻大七品官还要低两阶。平常连上朝面圣机会都没有,只能在离殿门很远地方跪着听。
没想到在民间,却已经这样兴风作浪。
“那后来呢?”
回答毫不意外——
是,其实从刚进来时候,他就注意到女人衣物虽然简朴,但是收拾得异常干净。甚至茅屋窗台上还摆着几盆小小夜来香。
放这种别有寓意香在窗前,在贫民窝棚是极少见情况。
挂在门上那个木牌也是字迹朝外,以朱红笔书写。实则是暗示屋内无客,可以推门。若有客人前来,则会将木牌反面朝外。如此手法,只有暗娼才会用。
……最重要是,妇人面对银止川和林昆时,那种下意识局促,银止川以为是紧张,但其实不是。
女人垂目说:“大概是听说做过他下堂妾。”
睡上级女人真是所有下级小官爱好,尤其是在上级那里受气时候。
那
银止川问:“你既然从前是他下堂妾,那麼无论如何,总不至于翻脸不认人罢?又怎会故意把你女儿写到祭祀名单上?”
“不是他写……”
农妇说:“是旁人。……都怪做事不小心,得罪人。”
她手指在说话时无意识攥紧,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脸上显出种悲哀懊悔神色。
西淮注视着她这种神色,幽寂如深潭眼底微微动。
那只是种对陌生男人条件反射恐惧,忍不住做出自保护姿态。
那种心理,大概只有同样经历过类似事情西淮才能注意到。
水青衣衫人神情嘲讽地笑笑,漠然地垂下眼,去玩怀中小猫。
“那你是怎得罪钦天监人?”
银止川又问:“暗娼……要禁也是衙府事,不至于就要把女儿沉湖谢罪罢?和他们钦天监有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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