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苍茫兮,以白骨铺疆。
英雄拔剑兮,红妆空罗帐。
越千山见大江,与子同袍展眉兮,不为射天狼。
美人青丝总白发,
西淮本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闻言才抬首。
他不会轻功,要从这屋顶再下去,也相当不是件易事,当即道:“多谢少将军。”
银止川携他细腰,足尖点,又如方才上来时那样,将西淮送到庭院地面上。
“剩下路,可以自己回去。”
西淮客客气气道:“少将军饮不少酒,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被爹没收。”
银止川笑笑,却不以为意道:“他说心术不正,不配拥有那把枪。就藏起来。他说何时想通,愿为盛泱疆土生死相赴,再交给。后来,他们就都死在沧澜。”
“所以你现在也不知道那把枪在哪儿?”
“不知道。”
西淮觉得有些奇异:这样把世代相传濯银重枪,谁拥有它,就拥有天下众兵。代表着绝对尊荣和权柄,银止川竟然不知道它在哪儿!
淮漆黑眼睛对视:“因为也是个很坏人。”
“——就像不满‘进则功高盖主,退则辱没门风’,不肯为盛泱君王提起枪。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驱使,控制……!”
西淮看着银止川看似不羁放浪眼睛。他瞳仁很黑,放在这夜色中,就像在这黑寂瞳仁中藏着头蛰伏欲跃青龙。
西淮看着这样银止川,却倏然从他眼睛里读出某种悲凉——
他就像个独行者。
银止川漫漫笑,不太经心样子。西淮不让他送,他也就不送,但是却也不想回去:
“再看会月亮。”
西淮点点头:“好。”
银袍轻逸少将军再次凌空而起,跃到屋脊上,就这枕着自己手臂,合衣躺下。仰躺着注视寂寂夜空,与勾子般弦月。
西淮走过拐角,遥遥地听见身后传来吟唱:
“总归也没有愿意为他提起濯银枪人。”
银止川漫不经心说:“放在何处,也并不关心。”
西淮微微无言。
“天色不早。”
喝完最后坛酒,银止川将瓦坛往下随手扔,问西淮道:“送你回去?”
倔强地执拗地对抗着君臣论议,“臣为君死天经地义”古旧训条。父兄觉得他不谦恭,是家中顽劣幺子;世人骂他放浪不知忠义。
当然,最痛苦也许是他独活。
为家国君主热血以赴父兄蒙受冤名死,最叛逆不羁小儿子却留存于世,孑然身。
“那后来呢?”
西淮问:“你打开那把枪匣,你得到它?是不是真拥有它,就会成为天下众将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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