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寄静静地看着他,初霁月色下,林辞卿身雪衣,犹如皓月清晖裁就,乌黑发髻乌黑眼,纵使说是谪仙也不为过。
秦寄不是没有想过会再
算吧。
他终于能够说出这三个字,却仿佛把灵魂都劈成两分,自此,活着也如死去。
天色愈晚,秦寄腿站得发麻。
不知不觉间,月亮已升起来,天空变成深沉孔雀蓝。
外面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林辞卿咳嗽声,从他来,至此已经快要五六个时辰,人应当早走。
林辞卿并不着急,仍平平静静地站在那里,只听得见淅淅沥沥雨丝噼啪打在伞面上声音。
他既不再说话,也不回去,就昧地等。
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个时辰过去……
期间夹杂着林辞卿时不时压抑低声咳嗽,雨又下大些。
秦寄怔怔站在门后,像全然变成块石头,眼眶通红,动不动看着面前不足半米门栓。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林辞卿呼吸滚烫,咽喉喘息都会疼,但他仍然静静地盯着秦寄,又叫声:
“……是你,秦寄。”
秦寄身形隐在黑暗里,手指发抖。他喉咙滚动下,想把手抽回来,但林辞卿抓意外紧。
他不回答,林辞卿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却始终用那双漆黑清亮眸子看着他。
秦寄长长吐出口气,伸出另只手,搭上林辞卿后颈,轻轻摁下。
雨下又停,秦寄淋湿衣服也已经自己慢慢干。他蜷蜷僵硬手指,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前,极其缓慢地取下门栓。
然而木板刚推开,看见便是仍然静静站在外头林辞卿。
他怕秦寄听到雨水打在伞面上声音,便把伞收起来,兀自淋着雨等。
连咳嗽,都是忍再忍,捂着嘴压抑地低低地嗑。
六个时辰,终于等到秦寄开门时候。
他曾经做梦都想再见林辞卿面,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在朝堂上有没有人欺负他。
可有时候听到街巷间说起名动天下林大人,说起李承,他又恨不得自己聋。
甚至想再造次反。
可又有什意义呢。
他以命相搏,倾覆天下,是为站到林辞卿身旁。可倘若林辞卿不愿意,那又能怎样。
林辞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竭力眨眨,睡过去。
两日后。
秋雨寒凉,贴在皮肤上渗出丝丝缕缕冷意,林辞卿撑着水墨纸伞,袭白衣,绕过数个胡同,停在座宅邸前。
“在下林辞卿,多谢宅邸主人数日前赠药,特来拜会。”林辞卿在门前敲敲,温声道。
然而僻静宅邸安安静静,没有丝毫人声,就像口投子无声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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