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眯起眼睛斜睨
被呲醒的苏叶晃了晃脑袋,自发稍甩落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差点忘了,我今天还没倒霉完呢!」他一把捂住化身喷泉的水管:“不郁,你给前台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修理修理一下。”
被呲懵的陈不郁哪还记得自己之前要说什么,趿拉着湿透的拖鞋冲向客厅。
等酒店经理再次出面为苏叶和陈不郁重新安排房间,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再次被搬走,迷茫的大猫叼着自己的窝一路沉默。
听说苏叶和陈不郁的悲惨遭遇后,陈不郁剧组的导演主动打电话让他放一天假,调整好状态后明天继续拍摄。
等安排好一切,已经是八点出头,精疲力竭的陈不郁呆愣地坐在沙发上:“咱们是不是太点背了?”
许是惩罚系统觉得为苏叶发动地震不太划算,所以苏叶和陈不郁顺利地睡到破晓时分。
暖融融的日光洇开灰蓝的天幕和褪去的月色,透过忘记被帘布遮挡的玻璃窗,像是揉了金粉的水彩颜料般洒在苏叶和陈不郁脸上。
被晃醒的陈不郁爬起身,用惺忪的睡眼盯着苏叶睡衣上的口水地图半晌。
他若无其事地翻身起床,还不忘将棉被拉到苏叶的下巴尖,再去卫生间洗漱。
困倦和睡意被沁凉的水驱逐,陈不郁打满泡沫的手掌还没来得及触碰面颊,脑海中便浮现出昨晚的画面——苏叶低垂眼眸耐心地为他处理脚底的伤口;苏叶温暖的双手捧起他被泪水糊满的脸颊;苏叶捂住他的嘴巴,嗓音沉稳而醇厚:“乖——”等等,似乎哪里不对?
“睡三楼床榻地陷、上车轮胎自由、洗脸水龙头爆炸……”
“倒霉到这种地步,我怀疑有人要害我们。”
苏叶自然不能坦白这是周舟脑残粉带给他们的后遗症,只能干巴巴道:“往好处想,兴许只是一个月的水逆被缩短到一天了呢。”
“而且我认为,水逆的不是你,只有我自己。要不你离我远点,省得再被牵连。”
苏叶从没有如此发自内心地期望陈不郁能离自己远点,他仅有六十八点的好感度实在折腾不起。
陈不郁眨巴着眼睛,低头看向自己被纱布包扎妥帖的右脚:「苏叶,昨天先给我的沾满建筑垃圾的脚包扎。」「然后,又摸了我满是灰土的脸。」“最后,他捂上我的嘴巴……”
“苏叶!”
“干嘛?”伸着懒腰的苏叶晃悠着走进卫生间,和陈不郁并排站在水池前,往手心挤了两泵洗面奶。
“做噩梦了吗?心情这么差。”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伸到水龙头底下——伴随着一声巨响,水龙头原地爆炸。
猝不及防下,苏叶和陈不郁都没躲开喷溅的自来水,两只崭新的落汤鸡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