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就要将家宴提到中秋?”
迟恐生变。
宋翩跹自然不会用这句话回皇上,她温声道:
“到底是关乎国祚大事,不好匆匆定下。”
“儿臣想留旁支血脉在宫中小住些时日,多看看
在皇室面前委婉说子嗣艰难,基本就是子嗣无望意思。
皇上看着宋翩跹漆黑发顶,心中涌起股悲凉。
到底是自己孩子,分明惊才绝艳,却注定血脉断绝,他也不禁痛心怜爱。
不过,这也好——
封家近日护驾有功,封月闲在后宫也安分守己,他心中是满意。
大黎藩王,非奉诏不得入京,而往年,藩王年度入京朝贡都在年末。
皇帝不是个爱变动规矩人,极为守成,对这个提议兴趣缺缺。
暑热渐起,宋翩跹却还饮着热茶,她掩帕咳两声,道:
“不敢瞒父皇,儿臣这身子骨……膝下不会有皇嗣,日后有个万,太子妃连个倚仗都无,着实寂寞。”
“因而,儿臣有意从宗室旁支中择人,继承香火——”
回来,先是在泗水得万民伞相送,赢得身前身后名,功劳加身。
甫回来,在太子推崇下,从原本小小参知,跃成为中书省数得上号平章政事。
原本平章政事赵鹏,早因在追讨户部债务中办事不力,黯然离席。
太子赏罚分明,又不吝抬举*员,经此事,太子身边*员个个铆足劲表忠心,不断有朝臣靠过来,朝中对东宫愈发热切。
这切,自然不是在明面上进行——皇上还在龙椅上坐着呢。
但封家势大,若是封月闲诞下龙子,等他百年之后,太子再有个好歹,封月闲和皇孙,还不知道是谁坐上龙椅呢。
封月闲注定不会诞下皇孙,这也是皇上当初勉强同意封月闲嫁入东宫原因之。
如若择旁支继承过去,定不会和封月闲心贴心肉贴肉,倒是极好。
他时没顾上这事儿,既然太子主动提出,便可顺势而为。
皇上松口:
“胡闹!”皇上沉下脸,“你好好,就开始谋划起身后事来?”
宋翩跹心中古井无波,面上脸色苍白,苦笑道:
“此非儿臣所愿……”她起身拜下,“但望父皇准允。”
殿中阵寂静。
太子并公主这对龙凤双胎,自出生就带着余毒,不管是哪家圣手,见他们都断言,此后子嗣艰难——
如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暗流,统统流入名为东宫湖中,波涛暗涌,浪花雪亮。
而从岸上看,水面如既往,平静无波。
估算着时机,宋翩跹向皇上谏言,将各地藩王召入京中,共度中秋家宴。
皇上搁笔,不以为然道:
“怎想起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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