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始终陪伴着另个人。
就算是血缘相系至亲,也总有离开时候。
而对毫无关系却关照自己许多前辈,实在不应当过于苛责……厢情愿地想要继续相处下去,本身就已经是种不可及奢望。
布加拉提站在雨宫翠伞下,仰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对您私事过度探究,确是不对。不管怎样,您看起来已经找到那个会带来意义‘锚点’,唯能做,只剩下说声恭喜。”
最后上前是位身着黑色长裙女性,眼圈略有些泛红。她稍作踌躇之后,还是给黑发少年个有些生疏拥抱,持续十余秒才缓缓分开。
是布加拉提母亲。
母子二人低声交谈会儿,宾客已经差不多全部离去。女人用指尖拭去眼角泪意,对着旁等候着雨宫翠勉强笑,弯腰鞠躬。
“这些年,麻烦您照顾这孩子。”
雨宫翠避过这礼,伸手虚虚托着小臂将她扶起,否认这种说法。
已经仁至义尽。为什要道歉?”
——实际上,雨宫翠自己也无法确切地说出那个理由。
只是胸腔中涌动愧意,确确实实存在着。
他深深吸口气,重新发动车辆,继续行驶在先前路线上。
“随你怎想吧,当务之急是葬礼事。三天之后来接你,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就别再和闹别扭。“——
锚点。
毫无疑问,指是乔鲁诺。
无意否认这点,但更值得在意,是布加拉提这话背后所体现出态度。
稍作迟疑之后,雨宫翠把伞塞到有
“不如说被照顾是。有赖于您以前对他教导,布加拉提自始至终都是个善良正直人。”
对方红着眼睛,无言地笑笑,被夸奖少年轻轻抿着嘴唇,没有再出声。
等到女人离去之后,他打开事先准备好伞,撑在肩头已经现出湿意布加拉提头顶。
“雨好像稍微变大,要回去吗——还是说你想在这里多待会儿?”
目送母亲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少年轻微地闭闭眼,重新挺直脊背。
雨直没有停。
针尖般细雨,在下葬之时淋湿泥土,和洒落花瓣同飘散在黑色棺木上。
泥土铲接铲地下去,很快已经看不见棺材全貌。念完悼词神父在胸前划着十字,伫立在四周亲友寥寥无几,没有人哭泣,脸上是礼貌性质沉痛表情。
毕竟男人在去世之前昏睡整整五年,原本就不多联系,也已经被彻底淡忘。
在坟墓前立起十字架旁放上束鲜花,众人小心翼翼地安慰两句沉默不语布加拉提,就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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