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完。那时候你说不念了,要回来,我们合计合计,觉得可能是一时想不通,也可能是想阻止我和你爸离婚,所以我一咬牙坚持离了,想着一年、两年……你总能想通,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执拗,坚持了七八年,把这条路彻底堵死了,这一点,你和来从善是真像。”
“你等等,所以老李当初娶你是经过我爸点头的?我爸有什么权力再嫁自己的糟糠之妻?你又有什么权力说着为我而拆了那个家?”
我妈摇着头,“你怪罪得对,妈妈是错了,但你别怪你爸,你爸才是那个最大度的人。我也不想粉饰一切,我和老李重新组建家庭,也有对我自己的考虑,你应该也知道,你爸进去之前那几年,人越来越飘,越来越不着调,我和他感情也越来越不好,其实到最后我们一天到晚都说不到两句话了,他整个就是早出晚归的,周末和节假日更忙,所以我和他感情坏掉在先,但我们二十几年的夫妻,没有什么大矛盾发生的话,也就那么过一辈子了,但你爸在那时候出事了,这就给了我们各自重新考量的机会,我相信你爸爸从心底是不愿意我们拆了家不愿意我再婚的,但他出事后我孤苦伶仃不说,家里所有的资产都给他交罚款了,作为男人,他愿意放我,作为父亲,他希望你有更好的未来。”
我俩各自沉默着,对于我来说,这是个残酷的摊牌,怪不得我妈说她从前没说过,以后也不会说。从前我还太小,不会理解,哪怕是今天,听到这些也有些不能接受。而以后,谁还愿意再揭开这凝固的伤疤呢?
半晌,我才开口:
多,仿佛也清晰很多,“有些话,妈妈从没讲过,今后也不会再提,你今年虚岁三十了,我可以跟你讲一遍了,但只讲一遍。”
我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点点头。
“当年妈妈和你李叔叔那么快在一起,你一定认为我们早就有一腿吧,”她顿了顿,“我知道,所有人都这么想,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之前还真没关系。”
我愣住了,说不出话。
“你爸宣判后,有一天,老李突然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和来从善离婚,嫁给他。”
“为啥啊?”
“他当时给我分析,一来他一直挺喜欢我,但‘朋友妻不可欺’,之前也只是想想。”
“怎么?我爸一进去就可欺了?”
“二来,他说他去征求过来从善的意见,九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九年后来从善就算东山再起,也是一个老人了,不会再有年轻时的体力、精力和动力去发家致富,老婆孩子跟着他会很受罪,何况你那时候正在国外读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可是我明确表示我不再继续读书了。”我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