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思,旁传来脚步声,明逾转头,害怕和有些小期待真地来。
已显出老态男人自包里拿出三只塑料碗来,又在每只里面装些水果糕点,冲着墓碑鞠三个躬,这才转身将明逾看着。
“囡囡,今天是你生日,晚上家去吃饭吧。”
“不,晚上要赶回海城。”
“又不是什老远地方,舅妈和弟弟都想你。”
头,什酒杯藏戒指、单膝跪地,他都省,又不是做噱头就不会离婚,戒指够体面就行。也算他运气,原本要预订货品,那天店里正好有只现货。
他求婚女人果然重实不重名,没什矫情欲迎还拒、半推半就,戒指套上手,爽快答应。她连房子写不写自己名都没问。
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晚上,两人就正式与肯特父母吃顿饭,也算是认媳妇。江若景出身清白,条件也够硬,更不像些女人唧唧歪歪地要房要钱,再加上自己儿子是二婚,二老便也妥协她是外地人这块短板。
肯特开心极,他迫不及待要与她结成利益共同体。
二十号是明逾生日,对于她来说这天只是母亲祭日。
明逾没作声,真想自己这会儿该来扫墓。
“囡囡,今天当着你姆妈面,阿舅想跟你讲两件事:第,阿舅不是什仇人,好歹也把你养大,你再不高兴阿舅,也不要这六亲不认。第二,你今年也老大不小,年年看你个人来个人走,阿舅心里也不是滋味,该是时候寻个女婿照顾你。”
明逾伫立在墓前,两只蜜蜂上上下下地飞着,寻到黄菊前,头扎进去,像是给舅舅讲第二条搭配动图,春风将远远近近鸟语花香吹过来,又带走,抓也抓不住。
“晓得。”她在墨镜后轻声应道。
墓碑是五年前明逾重新换,对于母亲她能做微乎其微。听说母亲生前喜欢黄颜色花,打小过生日,她便带些过来献上。顶小时候她没有钱,舅舅家带着她过来,那年代还不时兴献花,那时墓园管理也不严格,舅舅便会带些纸钱来烧,明逾却坚持要采些鲜花带来,那时候能采到最多黄花是油菜花,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土土,充满生命力。后来她有零花钱,市面上也开始卖鲜花,她便要买支黄玫瑰带来。
今天她带束黄菊,着身黑,头发丝不苟地挽在颈后。
三月底,万物灵动,哪管这是不是死者家园。
其实也不妨碍,生死交替本就是大自然里最为自然事。墓园便将春盎然与冬凄然发挥到极致,等大喜大悲交织在起,人便坦然接受。
她常想,三十来年,即便世上有魂魄,可能也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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