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君当然恨谢太行,谢太行如此对待她阿母,她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只是真听到仇人死讯时,第个想到不是他种种劣行,却是“他也是阿父”这件事。
而阿熏虽然口口声声骂她是“狗奴”,却能对个普通家奴如此温柔。
“药你拿去吧,记得每日副,副可煮两碗,早晚各碗。”临走前阿熏还加上句嘱咐。
这便是阿熏,直照顾着她,无论谢家多少人瞧不起她这个下人,都将她当妹妹阿熏。
只不过如今岁月忽逝,已成殊途。
甄文君笑笑,就在她心回落之时,阿熏敛起笑意,忽然问道:“可是你为什直不说话?”
阿熏表情在渐渐变冷,甄文君知道如果不给予她回应话才是奇怪。
甄文君拱手,开口吓阿熏大跳:“近日染上风寒,喉咙肿痛,不便开口。”
来之前她吃下整颗寒幽草,刻意暂时烧毁嗓子。进入谢府随时都有可能遇到认识三郎人,他不能直不开口,弄坏嗓子改变声音路线,再在说话时厚这点儿声,能够蒙混时。待回来之后吃几碗药下去很快就能变回原本声音。
阿熏听她声音确很沙哑,不过口音还是熟悉绥川口音。
“多谢女郎。”甄文君用沙哑嗓子向阿熏郑重地行礼,阿熏莞尔笑,走。
将药盒揣入袖子里,甄文君继续刺探谢府。
正是金秋时节,谢府院子里各种树木开始落叶,三五个家奴拿扫帚在清扫,甄文君也去拿把,边扫边在谢府中四处走动,几乎将谢府探个遍。听见有人提及“谢公”之名,说谢扶宸三日之后回来,让人将书房赶紧打扫出来。
三郎是绥川人士这件事乃是甄文君在扒他衣服时发现。他随身携带好几颗棕果,这种棕果辛辣且甜,乃是绥川男性最喜欢当零嘴吃小果儿,她便推断此人是绥川人,易容成他时带上绥川口音更容易蒙蔽他人。
阿熏果然信:“入秋之后天气变化无常,确容易受凉。你在此等会儿。”说着阿熏回房拿个药盒出来给她,“这里面药是阿父之前用过,针对肺热上炎,只需三副便能见效。如今他已经去世,也不需要……”
甄文君接过药盒道谢,当真没想到谢太行已死。
年初还在南崖之时便听说谢太行生病,之后姚家为讨好李延意送来姚氏和谢太行合离书,这些甄文君都知道。离开南崖后谢太行病如何,阿熏去何处,她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追查,没想到再有消息时竟已是如此局面。
提到谢太行,阿熏眼中覆着层晶亮,语气也有些低沉,看来谢太行是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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