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听见许娇说声“爱”是她此生最大的奢望,结果这会儿得到了,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这生听见的最残忍的话。
这人的嘴唇明明那么柔软,连吐出的字句都像花儿样芬芳,可为什么……却冷酷地像毒-液呢?
许娇这声哪里是“我爱你”,明明是……我不爱你。
“我真是醉了,才会有这样的痴妄——”
“罢了,师姐既然没有心,有身子也是样的。”
就在此时,许娇仿佛叹气样地轻轻说道:“夏师妹,你醉了。”她的声线天生带着柔和,只稍稍带了点柔软的情绪,听在人耳,就是无尽的关心了。
夏惊蛰闷声笑了出来,她趴在许娇的身上,与她过分清明的、如今连怒意都消散,无悲无喜的眼眸对上,她道:“我是醉了,师姐愿意骗骗我么?等我酒醒了,说不定切皆忘了。”
“你想我如何骗你?”许娇垂下眼眸,睫毛如同河岸边的水草,柔顺地齐齐弯腰。
夏惊蛰顺势提出要求:“师姐可否说句爱我?”
许娇毫不迟疑,语气依然是淡淡的:“我爱你。”
寻缘由,当时我迷惑不解,不知师姐究竟喜不喜欢那条狗。”
“后来,人间洪水肆虐,蔓到昆仑脚下,长老率众弟子而出,前去救洪,师姐跟了去,见那天灾,却并不如何触动,如其他弟子般无情。可回程时,你瞧见路边有头母牛要被人拖进屠宰场,身上还怀着小牛,却掷千金,将牛买下,带去山林间放生了。”
“那刻,我才明白,师姐心仿佛自有套准则,对这世间切尺度,你都有衡量——”
“而我,和你救下的那条狗、那头牛,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区别。”
夏惊蛰的诉说停了下来,她的声音愈轻,好像里面有化不开的愁绪和悲伤,那是她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绝望,来自她曾经寄托所有希望的人。
说着,夏惊蛰抚过许娇的唇,眼的情绪彻底冷了下来。
许娇只觉唇间被她塞了个东西,正想用舌头抵出去,那物事已经化开,融成了水,滑入喉间。
夏惊蛰愣住了。
她眼迷蒙的酒意逐渐退却,连双颊上微醺的酡色也消散了。
直起身来,夏惊蛰很轻很轻地笑了下,尾音散在了空气里,快得让人听不清里面的情绪。
“师姐。”
她扯了扯唇角,笑得难看起来:“你真的没有心。”
她终于发现了她爱的人是那么慈悲,又是那么冷漠。
就像天神样。
她知晓切,世间万物得她垂怜,却谁也得不到她的偏爱。
这样的人,旦感受过她的温柔、她的好,又有谁舍得放开?又有谁不想独占她的爱,让她满腔怜惜只为自己?
夏惊蛰承认,自己是疯了,她疯了样想得到师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