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车辆,破碎玻璃,疼痛,血腥味……她被困在里面,喉咙里没法儿出声,意识模糊,连打电话都办不到……背上血肉犹如被硬生生撕裂开道口子,座椅垫子都染上殷红。
走出北川街,靠在路边灯柱上,纪岑安摸出手机,拨通熟稔于心号码。接通,嗫嚅半晌,她对手机另头那个说:“帮个忙。”
那边已经知道这里事,很早就清楚。
纪岑安低声说:“如果还是找不到小宇,九点前带去见裴少阳。”
计划永远比不上人重要,纪岑安做选择,即使还不确定是否与裴少阳他们有关——可只要有丁点机会,那她毫不犹豫就会抛下其中方——属于南迦这方。
亲戚悔得肠子都青,懊恼到没脸见阿冲她们。
阿冲没怪他们,谁都不责备。
这种事能怪哪个,别人是过来帮忙,归根到底是她这个当妈没能力,拖累大家。
场面死寂,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所有人心都往下沉。
越久,越凶多吉少。
水,眼瞅不见水底。
这片湖有那宽阔,岸边建有仿古式廊桥,东边侧立着个巨大水车。水车还能运作,圈圈地转动,洒水声音哗哗。
陈启睿寡言少语,沉默看半分钟,转身往回折返。
“再去巷子里找找。”他说,喊纪岑安。
纪岑安握着手心,用心到骨节发白,亦语不发,不去想那种不该出现结果。
这
纪岑安和陈启睿凌晨半左右回次租房,看看阿冲与老妈,担心她俩时想不开,过后将江添喊出来继续搜寻。
找不到也得找,只要没有下落,那就不能停下。
几个人连同警方,把周围地区摸个底朝天,整夜都没敢懈怠秒钟。
警局也在网上发布相关寻人启事,希望能有知情人士提供线索。
这夜不知怎捱过来,夏季闷热,跑来跑去又累,纪岑安手却冰凉。无端端,她记起自己出车祸那个夜晚。
十点四十多,阿冲和江添他们从警局回来,被警车送到家。
找不到孩子,阿冲神色灰败,可未曾落滴泪,崩溃发泄也不曾。她自始至终都绷着,即使偶尔嘴唇都在发颤,句话都讲不出来,但人还是能扛着。
——不到那刻也不敢倒下。
江添半晚上都在自责,把事情归咎到自己头上。他在见到阿冲后就狠狠扇自个儿两个巴掌,觉得对不起阿冲,是他没看好小宇才使得孩子丢。
年纪大亲戚眼睛都哭得肿成核桃,如同天塌下来,好几次站都站不稳。她就不应该关门,干嘛非要赶时间弄那些,若是等阿冲回来再做,孩子保准还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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