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抵达了目的地,刘璐已经忘了自己要骂什么了。
她本该偃旗息鼓,但却莫名觉得不爽快,好像自己管教儿子的这个行为遭了外人打扰似的,莫名其妙的,在薛继鸣收了稿子打算走的时候,她开口喊了一声
结果……
这传真过来的文稿因为没被及时收起,导致他今天要挨这通骂。
薛继鸣捏着鼻梁,不想跟刘璐争辩那许多观点,只回了一句:“不是我的东西。”
刘璐的脸色不见好转,依然是一副随时要爆发的样子,对他连珠炮地轰:“那是谁的?!这到底是谁要害你,儿子?我不是让你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吗!”
薛继鸣:“……不是害我,就一个舍友随便跟我聊两句。”
文学审美,拿过那剧本随便一翻,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儿子看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尤其是那剧本封面的名字,《京城第一少》,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票房爆火,却被文圈批评的一塌糊涂的商业电影吗!
她跟其他的太太们聊天时,还特意听她们讽刺过如今这些年轻人,娱乐方式越来越低俗。
现在发现自己的儿子跟这些低俗娱乐沾边了,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薛继鸣最近在跟赵荷探讨她的毕业论文内容,整个人内心都放松了很多,不再像前段时间一样每天绷着,现在不仅拿《山海经》当睡前故事在读,也对一些上古时期的史料进行研究。
刘璐顺着问道:“哪个舍友?以后离他远一点,这种自甘堕落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视线范围内慢吞吞地转进来一个轮椅,上头坐着整个薛家脾气最大的人,被那视线潦潦一扫,刘璐嗓子眼里剩下的话语忽然被卡住了。
花白禾一副‘我就是路过’的样子,淡淡地瞥了瞥嗓门越来越大的女人,然后转着自己的轮椅过去给自己接水喝——
这是她每天唯一的运动了。
偏偏她去饮水机旁边的动作慢吞吞的,像是老乌龟晒太阳,轮椅的轮子滚过一圈又一圈。
好在他迟迟卡在瓶颈的写作灵感总算光顾了他,今天他就列出了修改后的写作提纲,刚交给了导师。
结果同宿舍的一个室友准备进军演艺圈当编剧,给他传来了这个,想跟他讨论一下前段时间大火的这部电影。
平心而论,薛继鸣内心中对文学的理解很简单,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各的好,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这种商业电影的存在是什么糟糕至极的东西。
只要一样东西有市场,本身就反应了群众对它有需求。
何况,华国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跟他一样的教育,这电影图个娱乐,放松罢了,既不涉及什么违法的元素,也不靠那些真正低俗的东西来吸引人的眼球,他很乐意和室友进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