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同时,他听到房间里传来个优美的,如同百灵鸟般曼妙婉转的女声响起。
那是个和他歌唱时无比相像的
他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点沙哑甜腻的轻哼。他看见谢九幽的视线扫过甲板,扫过如临大敌的众鬼,还有伏在地板酒泊上的他。
他又去看台上的乐伶,寸寸看过去,皱起了眉。
烈火燃烧到了甲板,道修和鬼怪们兵戈之声不绝。
越秋霜迷蒙看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船舱,有些疑惑。
他想,大约是因为自己化了太浓的妆,模样又太过狼狈,没有提前跟谢九幽说过自己在鬼船上除了献唱,还要如此献舞,谢九幽时认不出他来了。
越语蝶:还有多久。
越秋霜回忆起谢九幽在信上写的内容,露出了点笑,道:“没有多久了,最迟……半年吧。”
秋月十五,又是年中元。
越秋霜穿着红衣,脸上覆着厚厚的白粉和艳妆,在众鬼环视中起舞。
鬼侍拿来加了料的血酒喂他灌下,他醉意熏染地伏在血色酒泊里脱衣,雪白身体绘满了苍青色泛着荧光的线条,诡异而怪诞的美感引得众鬼把血酒杯杯泼到他身上。
己房间。
越语蝶垂着头,容颜憔悴,目光空洞,越秋霜见她这模样,即将出口的质问和斥责便停在了喉咙。
恰逢又有鬼怪传召,只得出去忙碌。
待他深夜回来后,发现越语蝶坐在他平日写信的书案旁边,墙柜和书桌都有翻开的痕迹。越秋霜正想自己和谢九幽的信笺有无被他妹妹看见了,便见越语蝶提笔在纸上写:我真的不是故意去冒犯他的。
我只是想活得好点。
没有关系。他想。
谢九幽不会直接离开的,应该是去房间里找他了,只要他跟过去,就好了……
便使力支起身,往房间爬。
他听到谢九幽在大声喊:“阿霜?阿霜?”
越秋霜开口应声,“谢郎……”细小的声音淹没在燃烧的火焰声中。
冰冷的酒水和体内炙热的火交杂在起,他扭曲着伸展肢体舞动,意识却渐渐开始迷离。
忽然耳边不知传来谁的大喊:“火!船着火了!”
他迷迷蒙蒙地睁眼望去。
火光倒映在他瞳孔,群道修从天上降下。
为首之人面容十分俊美,神色凌冽,披银色战甲,手拿长剑,是越秋霜这些年曾想象过无数遍的,少年长大之后的模样。
……哥,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越秋霜看着,叹了口气,上前拥住妹妹,感觉只拥住了具骷髅。
他道:“都过去了。别怕。”
越语蝶:我会死在这里吗。
越秋霜道:“不会。语蝶,你相信哥吗?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