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说十分顺畅,也不知私下偷偷练习过多少遍。
“你倒机灵。”叶云澜唇边微微有笑意。
他接过沈殊手中茶,抿口,轻轻呼出口气,道:“起来吧。”
沈殊依言站起身,眨着眼看他,副乖得不行模样。
叶云澜将手中木剑递给他。
他走过去,见沈殊正眼巴巴看着他。“怎。”
“仙君,伤已好。”沈殊道。
叶云澜脚步顿,想起先时答应过沈殊事情。
他看着沈殊面色,瞧着确实比前几日好上不少,便道:“你去帮斟杯茶过来吧。”
沈殊眼睛亮,依言照做。
忍不住叹声,“好茶。”
叶云澜:“师兄谬赞。这茶只是普通君山银针,并非是上好灵茶。”
贺兰泽低笑道:“只要是师弟亲手所煮,便都是好茶。”
叶云澜沉默。
待贺兰泽终于起身,已经喝下整整三壶茶,让叶云澜不禁疑心此人上辈子是否是个茶缸。
屏,是挑高阶木地板,中间放着张矮桌。
两人在矮桌旁相对而坐。
叶云澜着手煮茶。
他煮茶时候眉目低垂,寡言少语,升腾烟雾笼罩着他凝霜堆雪容颜,显出稍许柔和。
贺兰泽看着他,忽然便有岁月安宁之感。
“此剑是给你平日练剑所用。待你习剑有成,再为你寻合适锻造本命灵剑。”
叶云澜走进书房,从案上拿起那柄刻好木剑放在手上端详。
他目光在那个“殊”字上停留片刻,取刻刀,在旁加上行小字。
“赠与吾徒。”
刚刻完,沈殊便捧着茶走进来。
他没有犹豫,便直接走到叶云澜面前跪下,双手捧杯敬茶,“请仙君收为徒。”
将贺兰泽送走,转身回来时,却见到沈殊静静站在卧房门口,正立在那儿看他。
对方本来那身破旧衣物已经不再能用,此刻身上穿,乃是他年少时候曾着衣物。
少年头发披垂,身白衣,消瘦挺拔身形与他年少时颇为相似,然而气质却完全不同。
尤其是那双狭长眼睛望过来时候,却只会让人想起野狼、鹰隼类野性难驯生物。
沈殊应当是更适合穿黑衣。叶云澜想。
他生来热衷剑道,目下无尘,奉行是强者为尊道理。
在他心中,只有登临绝顶,才能够生快意。
但当他此刻坐在叶云澜对面时候,却忽然觉得,如果此生能够与对方携手相伴,那即便就此退隐,当个凡人,这人生百年,似乎也算圆满。
他将叶云澜递过来茶杯端起,喝口,只觉入口微苦,而后回味犹甘。
而喝茶时脑海中浮现,是叶云澜煮茶时雪白皓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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