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宗门三千长阶之下,明明是容染让他记住个道理。
这世间人心是最不可揣测东西,纵然救命之恩,也可消弭于无形。
现在再与他讲旧情,未免过于可笑。
“让开。”他说。
他面上神色是容染以前从未见过漠然,如远山上亘古不化冰雪,唯独眼尾泪痣灼人。
只是容染语声虽然温柔,握住他力气却颇大。
他心念沈殊安危,实在没有时间与容染多作纠缠,便直截当道:“信没有看完。面具已扔。”
容染面上表情僵。
“还有事要办,”他冷淡道,“容师兄,请让开。”
容染沉默会,脸上笑容缓缓收回,眸中笑意变得苦涩。
刚出门,便见竹林里有个模糊人影,叶云澜心念微动,加快脚步。
走近却看清,来人并非沈殊。
而是几日未见容染。
容染见叶云澜主动走来,不由欣喜万分,唤道:“阿澜。”
叶云澜脚步缓下,并未回应。
灼得容染心里头戾气横生。
他想把手中那纤细柔滑手腕握断,看他吃痛流泪,惊惶失措;想用黄金筑成牢笼,把眼前这只离开他掌控鸟儿重新锁进笼中,要他只为自己歌唱,只能被自己欣赏;想要他苍白脸染上欲望,哀求着让自己彻底占有。
容染尚且记得,最开始,他将叶云澜亲手设
他本是长相极出众美人,此时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神情,便十分教人疼惜。
“这世上还有什事,能比们之间这多年情谊更重要?阿澜,你是救命恩人,非但如此,更是这多年来真心疼爱师弟,是这样在乎你……”
“如果你觉得师兄有什地方做得不妥,好生告诉师兄,师兄定会改,你……别再生师兄气,好不好?”
容染态度诚恳得近乎谦卑,眼眶泛红,仿佛就要掉下泪来,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见能不心疼。
叶云澜却只觉不耐。
容染却走过来,如以往无数次般自然牵起他手,道:“阿澜,所做面具你可收到,喜欢?那面具可是花许多时间精心雕琢而成,阿澜若带上,定与你身上气质十分相配。”
叶云澜:“说,师兄不必再为做这些。”
容染却只柔声道:“阿澜,写信你当是看,都那样道歉,你心头气还未消?直这样与师兄耍小性子,师兄再是疼你,也是会伤心难过呀。”
叶云澜不应,容染便抬起另只手抚上他脸,描摹他五官,轻轻道:“纵然如此,师兄却还是放不下你……阿澜,你知道吗,师兄好想听你再为弹首琴曲……”
叶云澜面无表情地垂下眸,手腕动动,想要挣开容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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