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泽皱起眉，忽而道：“容师弟可是又来看你
？”
叶云澜并没有回答，只是垂眸将那几枝红梅仔细摆好。
贺兰泽见他不答，却已确定心中猜测，他沉默
下，道：“若是叶师弟喜欢花草，师兄以后来探望你时，便也捎些过来。师弟长期在此静养，平时若能有些花草解闷，也是好
。”
叶云澜摇摇头，“不必劳烦师兄。”
他指尖从红梅上离开，端起
——
贺兰泽端着药碗进屋时，闻到阵很淡花香。
他见到叶云澜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似是正在摆弄什
东西，头乌发如瀑垂落，身形消瘦，明明人并不远，看着却似云烟般，不注意便会消散。
贺兰泽走到他身后，忽有想要把人拥紧冲动。
他轻声道：“叶师弟，该喝药。”
“你叫什名字？”叶云澜问。
少年道：“沈殊。”
沈殊。
叶云澜前世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
大约是因为……前世沈殊，并没有被人救出秘境。
，他身上那股似乎与生俱来阴鸷之气便淡许多，看上去，反而像极只湿漉漉毛茸茸小狼崽在寻求夸赞。
他道：“仙君，雪盏花……好看吗？”
叶云澜没有想到少年会想出这样办法。
他接过那朵雪盏花，指尖轻抚下其中片花瓣，那花瓣轻颤下，便慢慢化成雪白花汁，顺着他掌心流下。
再过会，少年辛辛苦苦取来这朵雪盏花，便已经在他手心凋零散尽。
叶云澜淡淡“嗯”声，“师兄放桌上吧，
待会便喝。”
贺兰泽这才注意到，叶云澜摆弄是几枝插在瓶中红梅。那红梅鲜艳，更衬得他手如雪般苍白。
脖颈修长，长睫如羽。
人与花，都是极美景致。
只是，院中并没有栽种红梅。
沈殊是因自己活下来。
叶云澜想到这，心尖忽然微微颤下。
“寒泉侵骨，易生风寒。你今日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他道，“以后，也不必再带雪盏花过来。”
少年扯他衣袖手猛然收紧。
叶云澜偏过头，抿抿唇，继续道：“……雪盏花脆弱难养，极易凋零，其实并不很喜欢。你以后若过来话，便带些其他花给吧。”
少年脸上却没有流露丝毫失落之色，他甚至没有看那雪盏花眼，只是仰脸看他，道：“仙君如果还想看花，可以……再帮仙君去取。”
少年扯扯他衣袖，“所以……以后，还能再来见仙君吗？”
叶云澜这次沉默许久，才终于抬手，摸摸少年头。
少年头发湿漉冰冷，他却依稀觉出几分柔软。
或许不是柔软，而是他在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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