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不是留五万给你……”她迟疑吞吐道,眼神躲闪不敢抬头,兴许觉得为难愧疚,说完这句就没下文,她看男人眼光向奇差,先找个垃圾,后找个吃软饭,活大半辈子也没能活出点色彩和通透来。
看到这副模样,听见这番话,许念有点难受,但仅只点。
“知道。”她回答得比许母果断多,没有埋怨,没有生气,甚至语气都没有丝起伏,像真正陌生人。
不过母女之间确实陌生,外婆活着时候勉强能有交际,外婆不在这份薄弱感情亦随之埋进黄土,血缘关系,说重也重说轻也轻,看淡就容易放下,没什大不。生活还是要继续,许念总不能拿刀架她脖子上逼迫,或者做出些无济于事行为,她需要为将来打算。
五万块,坚持到毕业绰绰有余,可要是想读研,
浑身都充满朝气与活力,又有那丁点儿成熟感。
水温有些高,调好会儿才调到合适温度,她扬头迎着水冲脸,再胡乱抹把,勉强把旖旎心思甩掉,热水沿着光洁背滑落,流到排水槽处打转儿,简单洗几分钟,擦干身体穿衣裤,收拾番,下楼做早饭。
这栋老旧红砖房只有她个人住,四下空荡荡,家具、装修都十分旧派,很有八.九十年代装修风格,实木方桌,裸在墙上电线,每间房就简简单单盏白炽灯,厨房挨着客厅,正对院坝,里面还算宽敞干净,院坝周围建有两米高院墙,靠近房子这边种两棵玉兰,墙左墙右是低矮冬青,院子中央则是棵高大黄桷树,至于大门那边,葳蕤深红三角梅盛放,小部分枝丫爬过墙头,团簇花儿将褐色枝条压弯垂在院墙之上。
房子是两年前外婆留给许念遗产。
许家父母十几年前就离婚,许父以净身出户为条件将许念甩给许母,许母又把她丢给自家妈,夫妻二人离婚不到年就各自再婚,许念鲜少跟他们接触,故而不熟,因为习惯外婆带,也不觉得伤心难过。
有新家庭许母无力负责许念太多,偶尔过来次,打打电话,每个月给点生活费,零几年给三百,几年给五百,直至许念读大学仍是这个数。
外婆太解许母,亦太担忧许念,所以在弥留之际把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外孙女,连根毛都不给她,许母自知理亏,倒也不争不抢,切尊重老人家意思,只是不再对这个不亲近女儿那“上心”。
半年前,她找许念谈次话。
“你叔叔上半年动手术,弟弟妹妹马上升初中,阿念,你能体谅妈妈点吗?”
许念能猜到接下来话,从头到尾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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