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手印,在翻开日记之前他就已经见过。
在船舱楼梯的转角,还有伊西斯房间浴室的玻璃上。
为什么年少时候伊西斯的手印会出现
唐简的疯狂声音戛然而止。
“为什么……你会知道?”
谢眠薄唇勾起几分冰冷弧度,道:“如果一个人不嫌麻烦也要带着一本日记来旅行,那么这个人大概率有着记日记的习惯。可你带的那本日记却又厚又重,最后书写日期已经是很久之前,页边卷曲的幅度却仍很大,显然它不用做记录,却被人经常翻阅。而一本日记倘若不是为了记录,那就只能是为了怀念。”
“就因为这点,”唐简沙哑开口,“你就觉得那不是我的日记,进而猜到了我的身份,还知道了复活仪式上发生的一切?……不,这说不通!”
他似乎想到什么,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狰狞眼球上发射出殷殷焦灼的光。
为何要引我向地狱?
画面扭曲扩大,又在眼前如镜子一样碎裂。而他过往的一切,也如镜子一样再也无法粘合成型。
轰然破碎。
唐简望着眼前苍白美貌的人类,声音嘶哑,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的书架压在下方,身上衣服也被点燃,却依然在不停地蠕动、蠕动,每一次像是要挣脱出来,却又不断地重新缩回去。
直至烈火吞噬一切。
无序的画面在脑海晃动,最后变成一团漆黑。漫长的漆黑。
等到再度亮起时候,画面中心,是伊西斯最后仰头望着他时的脸。
唇角微翘,眼睛弯弯,仿佛不谙世事。
“是不是他回来了?你和他见过面?都是他告诉你的,他现在在哪里?”
谢眠对唐简发出的一串疑问视而不见,只是语声平淡地说。
“日记只是怀疑的开始。”他道,“让我对你的身份起疑的,是日记最后的手印。”
日记最后的伊西斯的血手印,很小,书未成年人的样子。
伊西斯当年登上方舟的时候,大约也就是十多岁左右。
谢眠道:“你的日记。”
“你偷看了我房间里的日记?!”唐简身上爆裂的眼睛凸出来许多,“不,不对,那本日记里面并没有记录具体内容……你怎么不可能知道,你绝对不可能知道,绝对不可能知道……”
身体上的变异和疯狂,似乎也影响了唐简的神智。
他说出的话变得混乱没有条理,像个信号不良的老旧复读机。
“——绝对不可能知道你吞噬了你儿子的灵魂,占据了他的身体,并以此复活?”谢眠道。
又天真,又邪恶。
一个美丽而过于聪慧的孩子。
……一只引颈待戮的黑色羔羊。
涎水混着眼泪划过下巴。
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