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爷爷给你做,味道就和咱屋梁上模样。”
“可是镇上还能骑猪吗?”
财爷道:“你别老想着骑猪,那些猪被你们骑得都不长膘只长架。”
卢茸转过身,将脸埋在财爷怀里,瓮声瓮气地问:“村上电话可以带走吗?怕哥哥打电话来找不着。”
财爷沉默会儿,说:“那电话可能已经被压坏吧,就算是好,也找不着。”
他看见自家院子那棵老榕树,虽然树叶都掉光,周身都是断枝疤口,却依然直立在瓦砾中。
孤单沉默而倔强。
看见那里有很多军人,他们浑身泥土,抬着同样糊满泥巴高音喇叭往边上走。还看见路边堆放着堆物品,其中两片白色东西,像是哪家房顶电视天线。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村子曾经模样。
那些爬满绿藤土墙,高高麦草垛,晾衣杆上衣裳,房梁上梅子酒,似乎和着那些度过岁月,起化为泥土沉在瓦砾下。
等所有村人都离开后,财爷和工人们告别,再带着卢茸坐上辆越野后座。小狗慌忙窜上去,安静地伏在脚边。
砰砰砰,有人在敲车窗,卢茸看出去,发现是泓大师。
司机按下车窗,泓大师对着卢茸挥手:“小娃,以后再去那庙子里上香啊,带上你哥哥起。”
卢茸慌忙看财爷眼,转过头假装不认识外面人。
财爷却和泓大师道别:“大师,你不搬去山下吗?村子人都走。”
卢茸含着泪水没做声。
财爷轻轻拍着他后背,说:“镇上有各种好玩,样样都比骑猪强,到时候爷爷带你玩个够。而且还有新同学,新哥哥。”
“不要新哥哥,就要那个哥哥。”卢茸抬起头说。
财爷抹掉他挂在睫毛上泪珠:“好,只要那个哥哥。茸茸就是长情,念旧。”
越野很快下山,财爷
卢茸突然就难过起来,抿着嘴声不吭。
财爷也看着那儿,片刻后开口唤道:“茸茸。”
“嗯。”
财爷摸摸他头:“咱们在镇上有房,也带小院儿,要是现在种上棵树苗,几年后就长大,咱爷俩还在树下吃饭。”
卢茸在袖子上蹭掉眼泪:“那镇上有梅子酒吗?”
“不搬,那庙子没事,而且还是文物呢,得好好守着。”泓大师笑道。
越野缓缓启动,泓大师被抛在后面,卢茸伸出头去看,见他还站在那里,对着自己挥手微笑。
吓得他赶紧缩回车内。
片刻后再偷偷转头,见泓大师正在抱地上绑着鸡,僧袍下摆都扫进泥水里。
当经过能看到村子地方时,他倏地趴上车窗,眨不眨盯着那片残垣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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