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就这么过了。
细细一回想,三年的时光像冬日里初下的小雪,飘飘荡荡从天上落下来,落到地上化掉,融进泥土里,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这三年里,乔建良和乔妈的关系日渐冷淡,从曾经的两相厌烦,到如今的漠视,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眼里再也没有对方的存在,好在他们不吵架了。
感情破裂到一定程度,连吵架都是一种奢侈。
当年网络鸡汤盛行,各种各样的流行语铺天盖地,其中有一句大致是这么一个意思,就是相爱的两个人,在吵架时会吐露实话,爱与不爱全都体现在一次吵架中。
到小区时,她心头一紧,没来由地打直背,定定看着前面的路,渐渐将车子慢下来。可惜开到停车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瞬间说不出何种感受,也许是一丝丝不该存在的失望,也许是松了一口气。
天上月明星稀,除了路灯还亮着,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灯,楼房黑魆魆。
乔西独自上去,坐电梯到十二楼,转到房门口,刚过拐角处,忽而看见紧闭的门前放着一束白瓣黄芯的水仙花。
有人来过,知道她会很晚才回来,所以把花放在了门口,而不是送去店里或者保安亭,不然今天肯定拿不到。
乔西抿抿唇,大致猜到之前的花都是谁送的,她真不想把水仙花带进家门,可犹豫半晌,还是抱着进门。
起先乔西认为这句话是对的,慢慢地,则不然。大多数时候,吵架是为了发泄,因为不甘心,还有回转的余地,即使嘴里说着再恶毒的话,但仍旧想回头。
乔建良和乔妈连吵都不吵了,连回转的余地都没了。夫妻俩在她面前,变得和睦友好,甚至可以有说有笑,以往那些声嘶力竭在时光长河中泯灭,当初的如鲠在喉终于得以释怀,夫妻两个走向了各自想要的路。
一次,乔西在楼道里躲着,听见他们俩在客厅里商量离婚事宜。
“等小西十八岁了,就去把证办下来,两三年
当垃圾扔了可惜,这么鲜嫩漂亮的一束花,怎么也得几大百了。
临睡觉前,她解锁屏幕,不经意间翻到通话记录,记录很短,就那么几个来电号码,点进那串没有备注的数字,傅北打来的电话,除了第一次,其余的都没有接过。
恍然间怔神了,拉开床头柜抽屉,瞧见随便扔在里面的手链,她紧了紧眉头,倏尔记起一些事。
太久远了,十二岁之后的年岁弹指一挥间,晃眼就到了高一。
乔西对读书的记忆不好不坏,学校的日子对她而言,好像就那样,背不完的书写不完的卷子,老师在讲台上叨叨不绝地讲,恨不得提着底下的学生耳朵教学,初中的生活仿佛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