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蒙着头过了这一年,自以为小心谨慎地在谈恋爱,从没想过老陈头是什么都知道的。陈林虎思考过老陈头是不是觉得他不太正常,但一直都没往老陈头知道全部的方向上想。
屋里逐渐安静下来,但听呼吸就知道老陈头还没睡。陈林虎轻声喊了句:“爷。”
“嗯。”老陈头应了声,“喘着气儿呢!”
陈林虎笑了下,但嗓子眼却跟让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老陈头是否真的已经洞悉一切,如果不是,那他擅自开口再说漏嘴,老陈头今天晚上可受不了第二回刺激了。
半晌,床铺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老陈头的手摸到陈林虎脸上,在那块儿巴掌印上轻轻地拍了拍。
子说清,下意识不答应:“我跟他还有话说呢爸,您把他搁我屋吧。”
老陈头背着手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没搭理他,回头朝陈林虎扬扬下巴:“看什么你,架床去!还让老子给你架啊?”
语气又成了往日威风凛凛的陈大爷,陈林虎这会儿压根不敢惹他,贫都没贫一句,立马拖出行军床去老陈头屋里铺开。
老陈头这才把目光落在陈兴业脸上,哼笑了声:“我没问你为什么打他,你也就别跟他有话说了吧?”
屋里屋外的父子俩心里都是一紧,陈兴业隔了几秒,深深叹口气:“行,今天晚上你也不舒服,刚好虎子离得近,让他守着我也放心。我晚上觉浅,要有什么事儿喊我就行。”
“睡吧虎子,睡,没事儿,”老陈头的声音很温和,手掌心也暖呼呼的,“有我呢,你爷爷肯定比别的爷爷牛逼,撑着你呢,谁咱都不用怕。”
冬季的夜晚冷风呼啸,为了将至的大雪做准备。
老头儿累了一天,手里攥着手机睡着了,呼噜打的生命力十足。
陈林虎感觉自己的手机震了震,按亮屏幕的时候才发现眼眶里早已蓄了两泡水,赶紧胡乱地擦了,点开张
“嗯,”老陈头瞥他眼,“原来你他娘的还没打算气死我。”
这会儿廖大爷儿子的哭喊还没从陈兴业脑海中消失,与其并存的是陈林虎挨了耳光后的那些话,陈兴业对老陈头的话答不上来,原地踟躇片刻又跟陈林虎说了句:“你也别熬夜,多看着点儿你爷。”
也不知道是关心儿子还是教训儿子,陈林虎直接没理,把自己的床铺好,又把老陈头的床铺整了整。
晚上出了这档子事儿,谁都无心再多聊,洗漱完各回各屋,自己屋里的门一关上,老陈头的精神头就降了下来,跟陈林虎嘟囔着廖大爷的病,躺床上只叹气。
陈林虎也没再忙别的,把行军床拉到老陈头旁边躺下。他一直在等着老陈头问,问他跟陈兴业为什么吵架,问他跟张训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