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呼出口气,对张训笑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才搬着梯子放回屋里。
张训点着跟烟站在院子里慢慢抽,鞋尖在红砖垒成的院墙上蹭了蹭,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酸涩,苦辣,刚才陈林虎攥着他胳膊的时候还下意识收紧了下五指,于是他又觉得有点儿疼。
有时候他觉得二楼
“……有点抠吧,”陈林虎说,“请客怎么就一瓶酒两盘菜?”
“你懂什么,我备两盘都多了!有酒就不错了,这瓶你知道多少钱吗?想着你也能喝两口才开的,”老陈头抽了他后背一巴掌,气哼哼道,“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陈林虎说不过他爷,挨了下撇撇嘴,张训看得直乐,差点儿从梯子上掉下来,陈林虎赶紧伸手把他揽住。
这一掉一抱的,两人都下意识看了眼老陈头。
老陈头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年纪轻轻的喝不了酒也就算了,摘个石榴都这么难,人生的乐趣得少一半吧?”
在下头扶着,以免他掉下来。
陈林虎这会儿的眉毛皱得更紧:“是安慰我吗?”
真能气人。
“是啊,经验之谈,”张训把摘的石榴丢网兜里,低头看了眼陈林虎,见他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忍不住笑了,“除了少数干一行爱一行,或者靠爱好发家致富的,谁都得在工作和喜好之间磨合,找个平衡点,凑合着过呗。”
陈林虎也不是不知道张训什么意思,但他这年纪的年轻人到底自尊心强好面子,这会儿撞了墙,难免得破防一段时间,慢慢消化“现实是个铁拳”的事实。
“……”张训朝他求饶似的拱拱手,“别说了爷爷,再说几句我另一半乐趣也得让您给说没了。”
“行,不说了,”老陈头摇头晃脑地朝屋里走,“大夏天的挨着站不热啊?把梯子收收,天黑那帮老头老太太就来了。”
张训动了动胳膊,陈林虎才赶紧松开手——他刚才一直就这么抓着张训。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点儿复杂的情绪。
心里有鬼,就听什么都容易多想,也不知道老陈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老陈头在厨房忙活,张训俯身从梯子上弯腰,在陈林虎头顶亲了亲:“别急,你才多大,急着赚钱养我吗?”
陈林虎被张训温柔的吻亲的散了点儿郁闷,扶着梯子的手松开一只,在张训脚腕上抚了抚:“至少经济独立,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一起去。”
张训被他说的胸口发热,弯起嘴角正要说话,老陈头扯着大嗓门端着两碟下酒菜走回小院儿。
“怎么还没摘完啊?”老陈头说,“我菜都弄好了!”
小院儿里支起一张四方桌,摆着老陈头珍藏的一瓶酒,现在又多了两道菜——一盘炸花生,一盘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