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厨房里闲着没事儿帮段乔理起东西,听见这话心想,道理你倒是想的挺明白,最好能往你自己心里去点儿。
段乔半晌没吭声,陈林虎都以为他喝大睡着了,准备拉门看看,就听见他下一句。
“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怕感情是消耗品。日子跟现实那是实打实的锉刀,锉死我没事儿,头铁裆|硬的不算事儿。可锉我俩感情我受不了。时间久了铁棒都能磨成针呢,那时候就只剩扎心的针头和满地碎屑。”段乔说,“训啊,人能靠感情过一辈子吗?”
人能靠感情过一辈子吗?
陈林虎被这话震得耳膜发疼,他把水龙头关了背靠着门听,没听到张训的回答。
儿坐不住,觉得自己不该多听,只好站起来跟张训点点头,决定不在客厅待着了,从桌上顺了烟去厨房,把门带上。
但房子小隔音差,隔着门还是能听见模糊的对话。
张训声音里有点儿带上火了:“说你了?你俩结婚管那帮亲戚屁事儿。”
“也不怪人家挑几句嘴,心疼自己家孩子再对没有了,”段乔呜了哇啦地还替宁小萌家里辩解上了,竟然在醉酒状态下还能理清逻辑,“就跟你胳膊肘往我这儿拐是一样的,可不就替我委屈么。”
张训摸上烟叼嘴里,没吭声。
这是陈林虎头一回目睹成年人在这方面所面对的现实,段小胖敦实厚重的身板儿在庞然大物般的未来前景面前显得柔弱可欺。
人一旦长大,就不得不面对没人替你挡风的事实,会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走好像都是逆风,风里夹杂着砂石,砸的你脸疼。
但跟段乔面临的问题比起来,陈林虎和张训的路就显
“其实人家说的也挺对的,”段乔说,“她爹妈就一闺女,当眼珠子似的疼,哪儿他妈来一穷小子就给坑走了。”
“瞎说什么呢,”张训笑笑,“哪儿就是坑了,当时还是她先看中你的吗不是?说你在公交车上勇斗咸猪手,人品好,虽然下车让那流氓给了你两逼兜。”
“那是做人该讲的道理,我要没这个了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段乔想起来这段也笑,笑到最后却只剩惆怅,“我要有钱就买个大房子,暖气跟蒸桑拿似的。买车,小汽车大房车,她想去哪儿去哪儿,一年旅半年游都行。婚礼往隆重了办,风风光光的娶她过好日子。我不想她跟我抠抠搜搜生活,我也想能出门干嘛的给她长脸、撑场面。”
张训让他说的有点儿心酸,但还得别他的这个劲儿:“你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宁小萌听见还得揍你。你俩感情是真的,好那么久了还整天腻歪个没完,这些外界的事儿走着看着就行了,你又不跟他们结婚。”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陈林虎却听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