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陈林虎跟老陈头交代完,把手机揣好,头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就是烦,回去也没话说。”
“是挺糟心的。”张训也叹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天台上冷归冷,但空气干净爽利,街灯都挂上了红灯笼,文化宫里的光隔着老远都看得到。
张训的白天一整天都起起伏伏的心情这会儿平静了,被毯子下的温度烘干焐热,声音也软和下来:“你是不是特讨厌你爸?想说说,不想
张训语塞,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就这性格,也难为这小子能忍气吞声在陈兴业面前努力当个好儿子。要不是真想得到认可,估计早爆了。
张训叹口气儿,在自己抽过的地方又安慰地揉了揉。
这动作让陈林虎头皮一阵发麻,腿抖了抖,却往张训那儿贴的更近了。
“一会儿跟陈大爷好好说说,”张训想起这茬,“这么大人了还让老头儿跟着操心,像话吗?”
林虎也往他这儿歪了歪。
“那我还能继续找你吗?”陈林虎问,“你说不烦的。”
盯着自己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张训把半张脸缩在毯子里,遮住自己的表情,忍着不看陈林虎。
“嗯。”张训的声音从毯子底下闷闷传来。
陈林虎彻底放松了身体,把自己这边儿的毯子也高高拉起,捎带手把张训扯着的那头跟自己这边儿拽到一起,俩人裹得严严实实,也挤得更紧。
陈林虎点头:“哦。”
掏出手机给老陈头发了段微信语音,那边儿很快就回了信儿。
“还有你那弟弟,”张训想了想,“估计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他还挺亲你的。”
“嗯,”陈林虎边跟老陈头发语音边回答说,“我就是当时看他画的那页是……”顿了顿,“有点儿急,可能吓着他了。他就胆儿小,一吓就哭,晚上上个厕所全屋灯都得打开。”
张训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还气着家里那摊事儿呢,没想到你看的还挺开。”
充实稳定的热度让张训眉梢上带的怒意缓和下来,一肚子愤愤让陈林虎往身边儿一压,全给当屁放了。
“我要说你不行,”张训对自己这种行为非常唾弃,强撑着对罪魁祸首没好气儿道,“你是不是得气炸了,把自己当烟花给放了啊?”
陈林虎被张训说穿了心思,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声道:“那你是哄我才说行的吗?”
张训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气极反笑,在毯子底下抽了陈林虎大腿一下:“我发现你这人还挺会钻牛角尖儿的。你是不是非得别人一天三顿的跟你承诺你才舒服啊?”
“是,”陈林虎腿上挨了一下,这会儿也老实了,知道自己把张训惹毛了,声音都放小不少,“说出来我才信,不说我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