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张训就没词儿了,想了想:“小时候有一年过年,我离家出走,在火车站被我爸逮到了,给了我一嘴巴子,摔地上的时候拧在烟头上烫的。打那之后我走路上见没熄灭的烟
张训撑在身后那只刚掰开过陈林虎的五指的手慢慢腾腾地收紧了,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那句“感情到位了就能摸”显得有点儿流氓。
“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张训脑子里一团乱,嘴就跟没了把门似的不自觉道,“后来怎么样了?”
说完就有点儿想咬舌的冲动,张训看着陈林虎翘着的嘴角缓慢落下去一点儿,开始真情实意地把陈林虎说他紧张的时候说话不过脑子的事儿当做重要问题来考虑。
“没再联系,本来也没怎么说过话。”陈林虎用手指尖挠着肥猫的脖子,淡淡道,“那之后他就回家自习了,不过听我一跟他以前一个宿舍的哥们儿说高考发挥还行,考上的学校还不错。”
张训从话里捋出来个信息:“男的啊?我还想着你是不是英雄救美了呢。”
爪按在陈林虎盘着的小腿上,伸长脑袋吭哧吭哧地吃。
“光喂不摸这像话吗,”张训坐在一边儿看不下去了,“你另一只手干嘛用的,保持身体平衡吗?”
陈林虎被他挤兑得够呛,皱着眉看一眼张训:“没有培养感情,不好摸吧。”
“猫条就是感情,”张训探身抓住陈林虎捏成拳头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掰开了指头轻按在肥猫的后脖颈,“感情到位了就能摸。”
陈林虎原本因为紧张而攥紧的五指被张训卸开,带着他去触碰毛茸茸暖烘烘的事物。
“狗熊莽树还差不多。”陈林虎自嘲一笑,“树没救下来,还差点儿让我给连根儿拔了。”
张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他这个话头,咬着烟屁沉默。
“你这儿呢?”陈林虎却有点儿放松了,张训给他一种自己说什么都行的感觉,便耸耸右肩,示意张训。
“啧,”张训咂舌,“咱俩还得在卖惨这方面扯平一下是吧。”
陈林虎乐了:“你不想扯平我也没办法。”
他照着张训的指教,指尖儿划拉了几下肥猫的后脖颈。
可能真是猫条到位了,虎哥对陈林虎胆大包天的小动作没有多少反抗,抖了抖耳朵,宽容了投食机的这点儿小癖好。
“手感好吧。”张训双手撑在身后,懒懒坐着看陈林虎手笨的似脚一样的动作,有点儿好笑,但又觉得这种笨拙在老是一副“我什么都干得了”的模样在陈林虎身上十分罕见,笨拙就不是笨拙了,像是猛虎跟小喇叭花狭路相逢后的小心翼翼。
陈林虎逐渐胆儿肥,用手指尝试性地挠了挠肥猫的耳朵,抬起头跟张训露出了个笑。
笑得跟发现新大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