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赶不上,闻岁简直不敢想,他哥心里会觉得有多遗憾。
江暗绷紧下颌角,沉声质问:“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保守治疗也不行?麻烦你们用最贵的药,多少钱我都给。”
“是曹女士不让,她说孙子在外地读书已经很辛苦了,能活一天算一天。之前您存在这边的钱还有剩余,我们已经尽力在照顾。只是她最近几天的情况都不是太好,您做好心理准备。”对面说得小心翼翼。
江暗挂断电话,再次看向闻岁的时候,眼睛里情绪复杂:“奶奶她查出晚期,可能……只是时间早晚。”
再多的话,他没办法说出口,感觉心里堵得慌。
“机票我订好了,九点,我们现在就去机场。”闻岁半闭了下眼睛,这会儿稍微镇定了不少,拖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快速帮收拾。
命压制住慌张,翻身下床,晃醒床上正在沉睡着的人。
江暗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看着一脸惨白的闻岁,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怎么了?睡不着?”
“不是。”闻岁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扯着他的手腕焦急道,“哥,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奶奶她……情况很不好,我们现在就回雾城。”
江暗抬手抹掉他额头上的汗,轻声说:“梦都是假的,不怕。”
闻岁急地都要哭出来了,两眼变得通红:“我的梦一向很准,哥,你信我一次。”
装衣服的时候,他手指在江暗那件黑色风衣上停顿了几秒钟,艰难地控制着情绪把它叠好,放进行李箱。
两人匆忙从学校里出去,打车前往机场,一路上都沉默无言。
直到上了飞机,闻岁仍然感觉那口气压着心口,他伸手过去抓住江暗的手指,感觉一片冰凉。
很多安慰的话堵在嗓子里,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奶奶年事已高,但他说不出口。
抢这几小时的时间,闻岁很悲观的觉得,也许并不能改变结局,最多只是能见上最后一面。
江暗沉默了几秒钟,想到前天晚上那个突如其来的视频,掀开被子坐起来说:“你订票,我给疗养中心打个电话。”
“好,我订最近的一班回去。”闻岁颤抖着手点开手机,查询到最近的一班飞机是早上九点,他迅速输入信息,订了两张回去的机票。
旁边江暗站在窗边,拨通电话,低声问:“您好,我是江暗,我想问问曹敏仪女士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对面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查询,好一会儿才回:“是这样的,曹女士上个月查出癌症晚期,因为老人家年纪太大,经过医生判断,实在没办法动手术。所以……现在能活多久我们也不太好说。”
上个月,也就是他们国庆刚回去看望完,就出了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