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冰凉的蠕动感仍未消失,郗思远几乎把牙关咬得咯咯响,才拼命维持住一动不动的姿势,几秒钟后听见黎乔松了口气,说:“好了,好了,乖。”
郗思远这回又听到一阵倒吸冷气声,不过显然不同于上次的害怕、畏惧,这次多了许多震撼、感叹甚至惊艳——他感觉到黎乔往后撤,自己也赶紧爬起来,接过路柴加递过来的小镜子一看:
他缠着厚重绷带的丑陋耳朵不见了,不,不应该说是不见了,而是它变成了一种带着水一样透明感的深蓝颜色、尖而纤细、像精灵一样优雅美丽的长耳,配合他消瘦俊朗的脸,简直就像一个异域而来的王子。
“不会影响你耳朵恢复,一次能保持十小时左右。”黎乔擦了擦手,将幻蛊小白虫不易觉察地送回系统空间。
严格来说蛊虫已经不能算是活物了,所以黎乔把那个蛊术师以前练的蛊都收进了系统赠送的空间里,他刚才出去“拿东西”也是虚晃一
半疑,不过他思忖着反正喝点中药也喝不坏他,乖乖点头:“好,我会定闹钟按时喝。”
黎乔都没想到郗思远能这么听话,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不自觉地抬手想摸耳廓,提醒道:“别摸,感染了麻烦。”
“医生也这么告诉过我,就是……嘶,实在好痒。”郗思远原本十分俊朗的眉宇都被折磨得有点脱相,他抿了抿唇放下手,犹豫着说,“队长,我的耳朵严重时会流水发脓,戴不了耳返,缠纱布也特别影响观感,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有些脸热:黎乔虽然顶着“队长”、“C位”的名头,其实年龄是他们全队最小的一个,少年身板,一张脸青葱水嫩。自己比黎乔还要大上两岁,这会儿却只能向他求助,实在是有点赧颜。
“我正打算说这个。”没想到黎乔却像是早有准备,站起来出去片刻,回来时抱着一捆纱布、一个小小的陶瓮回来。
他从陶瓮里拈出一条通体雪白的虫子时,胆小的队员差点哭出声:“这这这这是什么?”
“你过来,在我腿上躺下。”黎乔没回答,只叫郗思远上来。
郗思远眼一闭心一横,咬牙走上前,在黎乔大腿上躺下,就感觉到熟悉的纱布触感裹上了他的耳廓,黎乔说:“我只是做个演示,这次不上药,不过你放心,不会感染的。”
郗思远闭着眼用力点头,感到一双手利落轻捷地替他缠好了纱布,然后随着一阵倒吸冷气声,某种黏腻、冰凉的触感落在他耳朵上,缓缓蠕动起来。
郗思远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用最后的理智压抑着喊叫的冲动,指尖颤个不停,反倒是黎乔轻轻按住他的手,说:“再忍几秒钟就够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