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在一边看着她俩,很久没出声,女人要付款时,她才轻轻用手挡着那二维码,摇头:“卖太贵了。真的。”
店主和她一同转过头:“?”
舒予白:“真品都值不了这个价,你这还是仿的。”
店主神秘兮兮道:“这是美院一个学生,某年参展的金奖作品。你看,画尺寸又这么大,画完要好久的,买了,值。”
值不值,店主也不知道。
或者说,他倒也不是店主,不过是负责看店,替人卖些画的员工。能卖一张,提成就多一点,他便尽心尽责地卖。
女人叹息:“那好。我一个外行,不懂这些,纯粹看着好看。”
“外行?”
“我要这张。”
店里另外一个女人伸手一指,指的恰好就是舒予白那张画。
“好嘞。”
店主放下外卖,手指伸出来,给她比了个数:六。
“六千?”
为稀少了。厅里铺的木地板,踩上去有硌硌的声响,舒予白饶有趣味地在里头看,并不着急。
那些画儿都是这家店主自己购买的,再以稍高一些的价格售出,挣的钱不算多,倒也能把生活过好。
这个时间,店主正在柜台忙着吃外卖。
客人也不多。
画廊里还有一个女人,她穿一身柔软的针织衫,亚麻色长发,肩上挎着一个小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模样,在那儿感兴趣地看。
店主笑笑,随口聊天:“您做什么工作的?”
女人一边点开支付宝,一边笑:“医生呐。”
“不错。”
店主点点头,继续扒拉外卖。
页面加载完了,女人走过去,准备扫码付款。
女人低头拿手机,准备付款,问:“行啊,微信支付宝?”
“不是。”
店主颇为歉意地摇摇头:“六万。”
“啊?”女人有些纠结,她笑了笑:“我就是刚搬了新家,准备挂在沙发后面的。这画这么贵么?”
“那肯定。”
舒予白不远不近地,一张一张浏览。
忽然间,她脚步微顿,瞧见了一幅很眼熟的画
画面上是朦朦胧胧的远山和绿柳,署名是两个字,娟秀的小楷:予白。
她微微诧异,那张画,不是在家放着么?
这画还是她头一次拿金奖时创作的,有很多年了,她很宝贝,断然不可能卖掉的,可墙上这幅是……?她凑近看,似乎是谁临摹的,底子倒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