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闲还要说话，路迎酒却轻抚过他
侧脸，又说
次：
所经之处，皆是鲜明血痕。
路且战且退，足足过去三天三夜，才好不容易寻到处隐秘洞穴。
他们躲进里头，生火。
路迎酒很虚弱，全靠惊人毅力，才没有失去意识。
他靠在同样伤痕累累敬闲身上，呼吸缓慢。
话音刚落，近处连串“噗噗”声，像是大块冰雪落在地面。
路迎酒抬头看去。
冰原黑压压片，无数侍从静默地立着！
路迎酒从未见过如此多侍从。
这方圆数十里，被它们站得密不透风，面上表情狰狞至极。
“那天楚千句和你说话，
偷听到。”敬闲说，“知道你有下场劫难。所以，你会死
？”
——他问这话语气很微妙。
不是个真正疑问句。
更像是期待着，路迎酒能信誓旦旦向他承诺：“不会有事。”
路迎酒并未做声。
旁。
敬闲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他本就不比路迎酒矮多少，少年人个头拔高得快，如今已与路迎酒般高。
他沉默不言。
最后轻轻拉上路迎酒手。
敬闲毕竟是鬼怪，对疼痛、对致命伤忍耐程度，都远超于人。
他心急如焚，,bao怒、愤恨、担忧与难过混杂在起，最后只能紧握住路迎酒冰冷手，低声说：“你就留在这里，去把它们全部杀光。”
路迎酒无声地笑。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坦然与自在。
他说：“没关系。”
这场恶战持续很久。
冰晶飞溅，雪地被黑血晕染，处处碎肉横飞。
路迎酒想赶敬闲离开，而敬闲绝不妥协。人鬼鏖战数个时辰，浑身浴血，才勉强脱离这致命包围。
侍从攻击都是朝着路迎酒去，他伤得很重，白衣被染得血红。
敬闲搀扶着他，踩着及膝雪步步向前。
于是回答他，只有呼啸风声。
又行半日，他们路遇个冻僵旅人。
旅人嘴唇干裂发青，眼睛紧闭着，衣衫早被霜雪覆盖。任凭路迎酒用再多符纸，都无力回天。
旅人呼吸缓缓停滞，却又在最后关头，猛地坐起！
他眼中闪烁着阴郁、恶毒光芒，把紧攥住他手腕，厉声道：“路迎酒，你时辰到！”
而如同楚千句所说般，下场劫难很快来。
那年路迎酒二十九，两人在片冰雪覆盖荒原中，行走两日。
路迎酒提着盏明灯，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走到雪深处，他伸手拉住敬闲，步步往前。
敬闲忽然问：“……你会死？”
“嗯？”路迎酒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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