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瀛睫毛微闪,抬眼望他。
云清辞神色淡淡,眸子里片薄凉和冷漠。有什好看,他是为朝事,又不是为他身体。
李瀛手再次撑住膝盖,费劲地直起身体,然后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来。
他呼吸很轻,气息却有些不稳:“能不能,在你这儿睡晚?”
云清辞寒会儿脸,嫌弃地看他眼,大发慈悲道:“行,躺着吧。”
不知道为什,云清辞总觉得他每个动作都好像带着克制,说不出怪异和缓慢,远远不如之前从容。
他看眼李瀛左臂,硬邦邦道:“怎,你手上伤,还没好?”
“好多。”
李瀛好像蹲在地上就不想动,他眼下带着青影,苍白脸上是难以掩饰疲倦,道:“就是跑太久,有些累。”
“少在这里装可怜。”云清辞道:“大哥还不是为你李家江山在折腾,他如今人还昏着,命都差点丢,你不过就是跟着跑趟,有什脸来领功?”
多年,这点伤不算什。”
“疼又不是你,你整日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知道什叫疼睡不着?”
李瀛没有答话。
但大夫已经说不要,云清辞便又将熏香重新捧回去,李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东西放回原位,道:“怎不烧地龙?”
“想着都立春,应该也用不着,干脆炭火就够。”
终于得到允许,李瀛神情放松些,他将鞋袜与外袍褪去,安静地躺在云清辞床上。
然后他伸手,小心翼翼
他挖苦起人来毫不客气,李瀛却并未与他般见识,“人既然交给你,就得保证他平平安安,等他醒来,就走。”
室内阵寂静。
银喜很快重新将炭引着,放入炉子里,燃烧炭火无烟,只偶尔发出细微噼啪声。
是李瀛率先打破寂静:“你睡吧,等着,他醒再叫你。”
“那是哥哥,怎睡得着。”云清辞瞥眼他眼下,视线移开,又飘过去,还是没憋住,道:“要不你还是回宫去吧,眼下青成这样,柳先生看到又该心疼。”
云清冀来突然,这屋炭炉挪走,便陡然变得清凉起来。
李瀛喊来银喜,道:“去偏房,捡几块明炭,重新引上。”
然后他取下身上斗篷,给云清辞披在身上,云清辞直接给他推开,说:“不要你。”
他走回屏风后面,床边还有个小炭炉,云清辞探手去烤,察觉他又靠近,不满道:“人送来,你就快走吧,都个月没上朝,没人怀疑你才怪。”
李瀛停在小炉子前,双手撑在膝盖上,缓缓蹲下去,与他同伸手来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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