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漫长,人容易睡很沉,柳自如忽然半梦半醒,不见半点灯火屋内立着个人。
浑身毛发齐齐起立,柳自如豁然探向枕下,火折子呼地亮起。
“陛下……!”
他认出对方,李瀛寂静地站着,身影比暗夜更黑,气息比深渊更沉,仿佛有无尽黑潮将他从头包裹到脚。
柳自如翻身下来点上灯,盖好灯罩,昏黄光驱散室内黑暗,却赶不走李瀛周身黑潮。
理智提醒李瀛该离开,可听他喊,又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他微微恍惚:“嗯?”
“夜深。”云清辞下逐客令:“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留他打算。
李瀛下颌绷紧,沉默地给他掖下被角。云清辞跟着上手扯扯,道:“不用费心,会照顾好自己。”
李瀛便道:“好。”
?
“你只是太生气,口不择言。”
这也省他费心找理由,云清辞点点头,道:“是。”
“暖耳,”李瀛嗓音微哑:“就依你,赔他吧。”
这才是他熟悉李瀛,他不该将这点小事放在眼里,更不该在此与他浪费口舌争论不休。
不知来之前在外面呆多久,他身上和头上皆布着层碎雪,发丝结冰,嗓音喑哑着:“三日内,朕要接君后回宫。”
“三日……”柳自如没想到他大半夜来是说这个,不由地为难道:“照往常,若当真行天子法驾,至少得提前个月筹备,七日已经是强人所……”
“朕说。”李瀛倏地靠近,他脸庞惨白,五官浮出诡谲戾气,怒张瞳孔可以看到红
他站起来,伸手为他放下床帏,看上去好像在依依不舍。
云清辞目光又变得迷惑起来。
李瀛脚步声远去,临走之前,还体贴地帮他熄灯,云清辞边思索着如何尽快与宫中眼线取得联系,边沉沉睡过去。
不知过多久,只苍如修竹手撩开厚重床帏,那只手就这样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动作很久,才终于抽回。
他们实在太熟悉,熟悉到几乎已经把彼此刻入骨髓,就像李瀛在满月阁毫无防备地被他拿银针刺入手臂,云清辞对于他靠近也毫无所觉。
云清辞把暖耳收起来,道:“好。”
他从善如流地收起尖酸与刻薄,又变得乖巧可人。云清辞不是没在李瀛面前刻薄过,但那都是因为李瀛维护别人,他生气嫉恨,云清辞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维护过任何人,更不要说,是个对他有好感男人。
云清辞不该在乎那些人,他应该只在乎李瀛。
可现在,云清辞讥讽他,伪装深情。
云清辞躺下去,乌黑长发铺散在枕上,精致容颜如珠似玉,眼神软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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