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教授还问了他:“时渊,深渊的最底下是什么?”
——这大概是“深潜”计划中,人类最想知道的事情了。
“最底下?”时渊有些困惑,“我也不清楚。我在的地方,底端就是很正常的大地。我不确定其他深渊底下有什么东西。”
不然也没办法堆放垃圾。
“其他深渊呢?”关教授问,“你有办法和它们接触、交流吗?”
第二天时渊又去了科研中心。
关教授让他做了一些补充实验,比如以黑雾接触两滴抑制剂溶液,或者以最快的速度扩散开自己。
时渊一一照做了。
关教授收集完数据,说:“时渊,你在附近溜达一下吧,有事我们再喊你。”
时渊:“那么快吗?”
去的时候,把玻璃台面底下的几本书也带下去了。陆听寒最常看的《联盟军事史》中,飘出了一张速写。时渊拿起它,睁大了眼睛。
他收拾好书本,把速写夹了回去。
今天,陆听寒没能赶回家,临睡前他们打了一次电话。
陆听寒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时渊告诉了他,关教授让他变来变去。
“不能。”时渊回答,“它们和我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我们完全不熟,它们不够礼貌,不会跟我说话。”他想了想,“所以我猜测它们不能难过到变形吧,至少现在不可以。”
“……明白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关教授擦了擦老花眼镜,眯着眼看他,“你有没有办法穿过黑雾,去到其他深渊之底?”
时渊:“也不行呀。我来城市之前遇到了2号深渊——当时我还不知道它有编号。我和它说话,它不理我,我变成雾气接触它,也被弹回来了。”
“也是,也是啊。”关教授喃喃,“感染具有互斥性,我早该知道的。”
现在还不到中午。
关教授的黑眼圈深重,似乎还多了两根白头发,一看就是昨晚熬夜了。他说:“时渊,你实在是太复杂了……你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半点规律可言,就这么一点点的数据,我估计我们十年都研究不出来。”
“好吧。”时渊说。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曲线和数值,密集到叫人头皮发麻,他研究了几秒钟,得出来结论:“好像看起来比数独复杂。”
关教授:“……你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时渊留下狂挠脑袋的关教授,在研究中心的周围瞎晃悠,下午补了个实验,在不同颜色的光中穿行。
陆听寒又问:“不害怕吧?”
时渊:“不害怕,我还挺喜欢关教授。”
“后天我就回来了,”陆听寒说,“有空过去陪你。”
“好呀,你要早点回来。”时渊的尾巴尖欢快摇曳。
而陆听寒欲言又止,最后道:“晚安,时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