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时渊的肩膀,说:“你当我刚刚没说话,以后小心一点就行了,对不对?没必要往心上去。”
时渊:“对。”
他慢吞吞地往办公室去了,开始一天的工作。
下午,黛西神神秘秘地和他说:“你知道么,林先生今天竟然不骂人了!刚才有个实习生给他倒茶,洒了,他忍到额头上青筋爆出来了都没骂人!你说神奇不神奇!”
时渊说:“为什么呢?”
林叶然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时渊!!”
时渊的表情空白,犹如在禅悟宇宙真谛。如果下一秒,时渊蹦出一句什么天地洪荒什么万物归尘尔等皆为蝼蚁,林叶然也半点不意外。
——虽然,时渊只是在思考爱情与交/配之间的必然性。
而林叶然盯着时渊几秒,开始怀疑自我了。
我真的有这么吓人吗?他想。
公室又是踩我脚,你就是这么优秀的?就是这么回应组织对你的期待的?你这个月的绩效奖金不想要了吗?!”
时渊说:“对不起。要是你想,你也可以踩我一脚。”
林叶然最近心情,bao躁,路过拖地的水桶都会低声骂几句它太丑了。众人也知道,每年临近铁城沦陷之日、也就是严歆上尉的忌日,林叶然都像是一只愤怒的刺猬,竖起满身刺,遇到人就要扎两句,生人勿近。
据黛西说,最严重时他会从刺猬进化成豪猪,往外射出飞刺,超远程打击目标,防不胜防。
好在林叶然管这里挺多年,平日为人不错,大家能忍就忍了。
“谁知道呢。”黛西托着下巴,望向空荡荡的办公室,“可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像刺猬了吧。”
这句话让时渊想起严歆,他问黛西:“你知道城外的那些水母吗,或者高林外的鹿?严上尉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这我不清楚。”黛西说,“你知道铁城有一座很高的通讯塔吗,它在城市中心,严歆上尉和陆准上校都是在那里牺牲的。从当时的通讯记录来看,陆上校带领小队断后,应该是吞枪自尽了,严上尉去到通讯塔最顶层,向风阳城传输
我不就是嗓音大了点吗,至于被吓成这样吗?怎么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都不敢看我。
他又喊了一句:“时渊?”
时渊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嗯,嗯,我在,你说。”
林叶然慌了。
他觉得他把每天都开心的优秀员工给弄自闭了。
现在时渊撞到了枪口上。
他道歉是非常诚恳的,是真心诚意的,但很快,他的思路又全部被陆听寒的爱情问题占领了。
林叶然刚要一通怒骂,就看见时渊的眼神空洞,直直看向前方,眨都不眨一下。
“……时渊?”林叶然叫他。
时渊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