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常念拿起毛衣凑在鼻端闻闻,有外婆身上那种熟悉沉木香味,仿佛她还在自己身边似,这切都只是自己做场梦。
恍惚中,她也就真看见外婆,逆着光正往屋外走去。
她瞬间就红眼眶,起身往灶房追去。
“外婆!”
推开门,桌上摆着饭菜,有鱼有虾,还烧肉,炸丸子,屋里飘着丝淡淡饭菜香味,切如旧,只是外婆不见。
外婆身上盖着白布,静静躺在那里。
“们尽力,病人脑溢血,送来时候已经不行,节哀。”
是村干部把人送到医院。
“顺财跑几里山路,到卫生室叫人,你外婆走时候还在织毛衣……很安详,没受什罪,你……唉,节哀顺变吧。”
“老人年纪大,算是喜丧,赶快处理后事吧。”
从里屋挪到灶房里,锅里丸子不留神已经炸焦。
桌上还摆着许多已经做好饭菜。
顺财绕着外婆脚边转来转去。
老人把丸子捞起来,沟壑纵横脸上露出丝笑容,但语气多少有些难过。
“都不回来,不回来也好,正事要紧,只是做这多菜,只能咱俩吃,旺财。”
她眼泪瞬间就下来,跌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放好几天饭菜,突然端起来,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
“常念,什时候回来啊?外婆做红烧肉,还炸丸子,会就去车站接你们啊?”
“外婆,今年过年不回来。”
“上次你说辣椒酱好吃,吃完还没来得及做,外婆腌些咸菜,里面还放肉丝,多给你装点,也给你那些同学们尝尝。”
“来,拿着,下礼拜生活费,要是不够,你就打电话
她第次面对这些事,像个提线木偶样,被牵着去派出所给外婆开死亡证明,然后就是送到火葬场火化,买墓地,带着骨灰盒回家,下葬,摆席,请全村人吃饭,忙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去悲伤。
直到送走所有宾客。
她才颓然坐在外婆生前曾坐过椅子上,旁边矮凳上还放着团毛线和织半毛衣,大红色,红刺眼。
“外婆,怎又是红色啊,想要个别颜色。”
“傻孩子,本命年就要穿红,才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百邪不侵。”
简常念是凌晨接到电话,她从床上翻身而起,顾不得穿上外套就跌跌撞撞往外跑。
“你说什?!”
“外婆在医院抢救,你赶紧回来吧!”
除夕夜,春运大潮,火车票已经售罄,最近班飞机在第二天下午。
简常念只好连夜驱车数千公里风尘仆仆赶回家,到医院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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